以已為誘餌,引蛇出洞。
寶渡說道:“可也不能這麼乾等著吧?”
“等著吧。”薑辛夷並不著急,她不喜開藥館,喜遊走各地,她總覺得藥館將人拘在了一處,似牢籠無法伸展四肢。
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店門口,寶渡瞧去,來者壯碩凶悍,一身冷厲之氣。
這不像是來看病的,更像是來拆家的!
薑辛夷見了來人,頗覺意外:“曹千戶。”
曹千戶走了進來,感受到了店裡清冷的氣息,說道:“你這兒怎麼冇人進店。”
薑辛夷說道:“若是兩家藥鋪裡,一個坐著個老郎中,一個坐著個年輕姑娘,你選誰看病?”
曹千戶想也未想說道:“當然是年輕姑娘這。”
“……為何?”
“我怕那老人家眼花手抖紮錯針。”
寶渡差點因忍笑而憋死在藥櫃那邊。
薑辛夷挑眉:“哦,所以這就是曹千戶過來尋我看病的原因?”
曹千戶說道:“主要還是來瞧瞧你有何能耐在這開醫館,以前這兒的大夫可是身兼太醫之職的,你單是將這門重新打開,就引得朝堂諸多注意了。我知你膽子大,但還是要多加小心,彆惹是生非,好好開你的醫館。”
這話說的不太客氣,薑辛夷卻聽出了一點關心的意思。
曹千戶舌頭毒了些,但本性不壞。
她說道:“把手伸出來,把脈。”
曹千戶一捋袖子,露出粗壯結實的手臂。他說道:“我那日守在大理寺門口,被他們擺了一道,餘下三萬兩白銀儘被大理寺得了去,廠公大怒,杖打我三十大棍,估計是傷了腰,今日疼得很。”
他說著就脫了上衣,一身的腱子肉明晃晃露了出來。
寶渡說道:“我們這可是女大夫!”能不能矜持一點!
曹千戶說道:“你師父在我眼裡就是塊木頭,死都不怕還怕看男人的背嗎?”
寶渡趕緊說道:“她不是我師父,我是臨時來做藥童的。”
薑辛夷看了看,伸手摁壓,見他不喊疼便收了手,說道:“可以了,穿好衣服,看舌頭。”
曹千戶給她看了看,舌質猩紅,舌苔少白。
一收舌他便繼續憤慨說道:“是他們用卑鄙的手段誘我離開,我……”
“最近是不是總無法安然入睡。”
“是啊。”曹千戶說道,“被他們氣的,你說當時你選擇投靠東廠,將一切事情告訴我,我何苦捱打,你又何苦隻在這做個小郎中,廠公能直接送你去太醫院任職。”
薑辛夷覺得他真真真的聒噪,她說道:“心血虛,虛火上炎。給你開一貼藥,滋陰安神,補補心血。”
“誒?不是治腰傷嗎?”
“腰無大礙,上點藥就好。睡不好纔是大事,心血一缺,人便煩躁無力。”
“哦,你是大夫你開吧。”曹千戶仍舊不憤,“技不如人,我認了,可冇想到大理寺也會玩陰的。”
“柏子仁五錢、麥冬三錢、夏枯草三錢、茯苓十錢、元參五錢、沙蔘三錢、丹蔘十錢、枸杞四錢、桔梗三錢、生地五錢、五味子五錢、遠誌三錢、元夏五錢、白芍五錢、紅棗三錢。”
薑辛夷開好方子遞給寶渡,寶渡接過便去抓藥了。
曹千戶說道:“你念給我聽做什麼?我不懂藥。”
薑辛夷瞥了瞥他,淡定地將藥方遞給寶渡,說道:“我怕你覺得我要毒死你。”
曹千戶說道:“看不出來你還挺小人之心的。”
“……”
寶渡真的要笑死了,這曹千戶看著如此剽悍,可竟是如此真誠之人嗎?
曹千戶拿藥走的時候,藥鋪裡依舊冇有來新客。
他提藥出門,隱約感覺到四下有人往這盯看,而且還不止一雙眼睛。他掃視了一眼,又往裡看看,外麵暗藏殺機,裡麵平靜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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