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良策?您是說兩年前那件失密案的疑犯,不是已經秘密處決了嗎?對了,他也是第十一師的。”石鴻終於想起這個人的名字。
寧誌桓聽一頭霧水,這件案子發生時他還在軍官學校學習,根本冇有耳聞。
他疑惑的看向衛良弼,衛良弼隻好給他解釋原委。
兩年前,第十一師出現了一件情報失密案。為了應對上滬事變,第十一師緊急指定了防禦計劃,可是一大早上班的師參謀長突然發現,藏在自己保險櫃裡的作戰計劃,有兩頁紙次序顛倒了。
這位參謀長也是一個極為細心的人,他清楚地記得昨天放入保險櫃時,翻閱了一下計劃,次序絕對不會弄錯。
事關重大,他緊急上報。當時負責偵破此案的軍事情報處迅速出動,可是案情一直冇有進展,所有可疑人員篩查了一遍,最後把目光聚焦到了當時的後勤處處長孔良策身上。
因為當天晚上整個辦公樓內隻有他在辦公室加夜班,冇有回家,而作為師機關重地,守衛森嚴,不可能有人能毫無察覺的出入。
於是孔良策被抓捕回軍事情報處,很快就招供了。是他故意以加班的名義留在辦公樓內,然後打開保險櫃偷看了作戰計劃,可是慌亂之下,恢複原狀的時候把兩頁紙張的次序搞亂了,這才被參謀長察覺。
這個結果出來後,高層指令,為不影響軍心,低調處理,軍事情報處負責執行。
於是孔良策被就地處決,對外宣稱他是外出時被土匪襲擊身亡。因為當時是偷看的情報,冇有盜取,所以也冇有物證。這件事情就算是圓滿解決了。
“怎麼會這樣?”寧誌桓聽得目瞪口呆。
因為他清楚的記錄了黃顯勝的口供中,就有一件情報來自這件案子。
當時的情況是,黃顯勝下班後,深夜潛了回來。通過下水道進入了辦公樓內,他熟悉環境,輕車熟路的躲過了巡邏警衛,進入參謀長的辦公室。
花了很長時間終於打開了保險櫃,等他用微型照相機拍完照片。可是因為打開保險櫃花費了時間太長了,這時候天快要亮了,時間已經不夠了。
也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讓他恢複原狀時出現了差錯,搞亂了頁序。然後他順著原路脫離了現場。
在記錄裡,他冇有交代後續情況。因為在他心裡,任務已經圓滿完成,至於一個孔良策的生死根本無關緊要。所以寧誌桓不知道孔良策這個人。
寧誌桓清楚的知道,以刑訊科裡麵的那些酷刑手段,什麼樣的口供得不到?
現在看來。這個孔良策是被軍事情報處的辦案人員推出來當了替死鬼。
“那又怎麼樣?人死不能複生!難道還要給孔良策平反昭雪,我們軍事情報處的麵子往哪擱!”寧誌桓有些困惑。
就在幾個小時前,衛良弼還有恃無恐的說,軍事情報處抓人怎會抓錯!囂張跋扈,氣焰不可一世。
現在又擔心事情有反覆,前後表現難以接受。
衛良弼回到座位上坐了下來,苦笑道:“問題是這個孔良策的身份很有問題,他的嶽父就是軍政府執行委員會的成員韓興昌。
當時因為領袖震怒,雖然韓興昌四處奔走,最後隻得了個低調處理。殺了人給了個因公殉職的名聲。
可是韓興昌是軍中宿老,資曆甚高,雖然現在不掌兵權。可影響力還在,這件事一直就是他的一塊心病。
咱們軍事情報處本來就是這些軍方大佬頭上懸著的一把利劍,他們早就對軍事情報處的做法十分牴觸,隻是有領袖的壓製,他們不敢造次。
可是如果這次這份審訊記錄泄露出去,馬上就會引起一場軒然大波,韓興昌必然會以此反擊,攻擊我們軍事情報處,搞不好我們也會深陷其中。”
寧誌桓和石鴻都是麵色一變,冇想到事態會有這麼嚴重。
石鴻有些侷促不安的說道:“我們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乾脆就把這事情按下去。這樣也不會把我們也牽扯進去!
寧誌桓卻不同意他的說法:“絕對不行,首先這份審訊記錄是不可能隱匿下來的。我們出動人手抓捕現役軍官。上報後還通過正規手續通報軍方。審訊犯人,刑訊科裡麵也有記錄。我們不可能撇的那麼乾淨。
最重要一點,黃顯勝將第十一師的所有情報,泄露得乾乾淨淨。此事事關重大,我們必須據實上報。以便軍方高層作出應變準備。
此事關乎黨國前途,不容我們有半點隱瞞。我等也是黨**人,豈能因為私利而忘國事?這是底線,也是原則,不容置疑!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口說無憑,必須要有人證物證,高層纔會相信。這個黃顯勝就是人證,審訊記錄就是物證!”
說到這裡,衛良弼讚同的點點頭,這時他對寧誌桓的欣賞又提高了一個高度。
說到底,孔良策的事情是小事,況且當時調查時發現,作為後勤處處長的孔良策上下其手,貪汙钜款,就是真槍斃了也不算冤枉他。
隻不過在國黨內部,貪汙腐化嚴重,何況是後勤處處長作為油水最為豐厚的職位,大家都心照不宣,反而覺得習以為常。
重要的是第十一師的軍情嚴重泄密是國家大事,不能因為個人得失誤了大事。
他們這一代的年輕軍人大多都是熱血青年,報考軍校不就是為了保家衛國。在大原則上不能有絲毫的動搖。
石鴻也點頭稱是,他剛纔一時心急,忘了其中牽扯的事情太大。有些欠考慮了。
衛良弼思索了半天,突然笑道:“一葉障目,竟然讓我有些是舉止失措。為什麼把麻煩攥在自己手裡,把它扔出去不就是了!”
寧誌桓和石鴻都看向他,想聽聽組長有什麼高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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