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兩個人拌嘴，南梔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溫晏華喝了一口檸檬水，看她終於將顰蹙的雙眉舒展開，也淡淡笑了一下。

南梔不勝酒力，一杯低度數的雞尾酒，喝到一半，整張臉都紅了起來，人也開始說胡話。

把抱著酒杯搖搖晃晃的小女人摟到懷裡，溫晏華皺了皺眉，掐了手上的煙，責備道：“叫你調度數低一點，你怎麼辦事的？”

酒保看著已經醉的臉頰通紅的南梔，也有些咋舌：“這怎麼能怪我，我才放了一點龍舌蘭……”

南梔撅了噘嘴，“你們在說什麼呢，我冇醉。”

溫晏華把她手上緊緊摟著的酒杯搶過來，遞給酒保，低頭看著懷裡女人在燈光下顯得嬌豔欲滴的唇，他喉結微微動了動，輕聲哄道：“南梔，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

南梔聽到“家”這個字，有些迷茫的睜開眼，黑白分明的雙眸，一瞬間凝集了晶瑩的淚水。

她搖了搖頭：“不行，不能回家……”

溫晏華攬住她的腰，看著她眼淚像是破碎的水晶，從她眼角撲簌簌滑落。

他原先不知道南梔是出了什麼事，現在看她這樣子，是跟傅家人，鬨矛盾了？

“為什麼不能回家？”他伸出指尖，揩拭她眼角的眼淚，南梔濡濕的睫毛，如同破碎的蝶翼，在他指尖輕輕地煽動。

更多的淚水，從她黑白分明的眼睛裡滾落，溫晏華低頭看著指腹上的淚水，低頭輕輕地舔了一下，他嚐到了眼淚的苦澀。

南梔睜著眼看著他，眼底都是破碎的光，她壓抑的情緒被酒精放大，哭得停不下來。

溫晏華攬著她，低頭看著她的臉，眉心微微蹙了起來，忍不住道：“是不是傅夜寒他又欺負……”

南梔垂下眼，低低的道：“媽媽不要我了。”

溫晏華微微一頓。

南梔父母雙亡，並冇有父母，能讓她當做母親依賴的人，這個世界上，恐怕也就一個。

溫晏華問道：“你和你阿姨怎麼了？”

南梔卻不說話，隻是搖了搖頭，哭得傷心。

溫晏華接觸過許嘉玲幾次，和那些不參與工作，整天打牌美容的貴婦人一樣，是個淺薄且話比較多的一個女人。

上次和南梔一塊兒回傅家吃飯，他也察覺出氣氛不太好，南梔雖然被傅家人收養了十多年，但是彼此之間帶著微妙的隔閡，並不親密。

一個家族的人，並冇有真的把她當一家人。

溫晏華拭去她臉上的淚水，輕聲道：“你以前住哪裡？我帶你過去。”

*

南梔原本住的小公寓，她有一段時間冇過來了。

一室一廳的單身公寓，麵積有七十多平方，可以做飯，也有陽台，一個月租金三千五。

在南梔的指揮下，從門口的花盆底下掏出了鑰匙，溫晏華抱著南梔進了屋。

“啪”地一聲，燈開了，整個公寓的模樣展示在他眼前。

和他想象的差不多，南梔的住所乾淨整潔，透著學醫人士微妙的潔癖，裝飾是杏色的，空氣裡散發著淡淡的桂花的香氣，是她放在窗台上無火香薰的氣息。

將人打橫抱著，放在床上，溫晏華看著喝了半杯酒就已經徹底醉了的南梔，輕輕歎了一口氣。

他問道：“家裡有醒酒茶嗎？我給你煮一杯，要不然明天起床你得頭疼了。”

南梔靠在床上，蜷縮起身子，迷迷糊糊的看著他。

男人伸出手，在她眼前晃動了幾下，發現她眼睛發直，眼珠子都不會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