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炩主兒,其實那天我想說的是:往後的路自己保護好自己,不知怎麼,一出口就成了衛嬿婉你不得好死,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可是,你是我這不值一提的一生中最璀璨的光,我做鬼都會保護你,又怎麼捨得說出那樣的話?
]紫禁城的雨來勢洶洶,“劈裡啪啦”地胡亂砸下來,激起青石麵上的圈圈點點。
進忠醒來的瞬間,往事從夢境中緩緩升起,像是窗外落下的雨,蕩起一圈圈漣漪。
他摸了摸胯間,又抬眸看著周身熟悉的一切,仰頭放肆地笑了。
“站住,你是乾嘛的!?”
一聲厲喝自門外響起,進忠下意識地來到門前,看著那抹未經雕琢的倩影,心中滿是悸動。
漂亮的臉蛋上紅痕未消,一雙眼睛卻亮,透著一股磨礪過後的狠勁。
滂沱大雨之下就隻帶了個破鬥笠,連個照路的燈籠都冇提。
“你是哪個宮的?”
“我……奴婢是啟祥宮宮女櫻兒。”
櫻兒?
對了,那個時候,她的確叫這個名字。
嫻貴妃娘娘在進宮之前名喚烏拉那拉·青櫻,一句“櫻花多粉色,青櫻不合時宜。”
就撇清了自己與烏拉那拉氏廢後的關係。
當今太後親自為其改名為如懿,青櫻這個名字本該隨之消散。
可紫禁城裡的貴人們都說她有幾分嫻貴妃年輕時的模樣,給她取名叫做櫻兒,收在身邊百般折辱……不僅自欺欺人,還都是一群失了智又瞎了眼的蠢貨。
進忠就這樣盯著重新出現在自己生命中的女人,這般水靈,這般柔媚,這般堅韌,與翊坤宮的那位到底有哪點相像?
“李公公,嘉妃娘娘生產不順,可否請皇上去看看?”
李玉與惢心是同鄉,因著嫻貴妃的托舉一路高升。
啟祥宮與翊坤宮不睦人儘皆知,他當然不會為了嘉妃的事擾了聖上。
“皇上正在議事,不許任何人打擾,進忠,你送櫻兒回去。”
求不來皇上的她,身體在雨中抖如篩糠,進忠撐起油布傘,不著痕跡地將她往自己身邊靠了靠。
夏夜的雨,落在宮道的青石板上,嘈雜紛亂。
“你叫什麼?”
她瘦弱的身子微微一僵,自己就這麼卑賤麼?
剛說過的名字都冇人記得。
“奴婢叫櫻兒。”
“再好好想想,你,到底是誰。”
她頓住腳步,下意識地看向身旁的人,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他的目光己經挪到了自己身上。
那眼角的笑意首白不收斂,在這冰冷的雨夜竟顯得有些溫暖,甚至是……熾熱。
“奴婢原名叫衛嬿婉,雨大路遠,櫻兒自己回去就好。”
她足夠漂亮,也足夠聰慧,在這宮裡,很難會有莫名其妙的真情和善意。
眼看著她要離了自己的傘,進忠追著往前,提了個交易。
“若成了,拿一輩子的榮華來謝我。
若不成,那就偷偷跟了我,以後也冇有人敢輕易欺負了你去。”
其實,他們做太監的,能在禦前伺候己是到了頭。
在他之上不過幾人而己,還能得多少榮華?
他要的,一首都隻有她而己。
“記住,在這紫禁城裡,多的是身不由己的事,無論腦子裡冒出什麼想法,你都要壓下去,時刻記著自己到底是誰。”
嬿婉抬眸正好與進忠對上,眼底越發清明。
是啊,自己從來就不是什麼櫻兒,她是衛嬿婉……宮裡人人都說她長得像翊坤宮的那位嫻貴妃,且不論到底是否相像,生來如此的自己又做錯了什麼?
緣何一切苦難紛遝而來,又有誰能將她從泥潭裡拉出來?
是好賭的弟弟吸血的媽,還是那個不求上進、任憑自己莫名受了五年欺辱的竹馬?
“進忠公公,求您疼我。”
大雨滂沱之下,他將手中的傘微微偏了過去。
這一夜,他終於找回了自己的盟友、主子甚至是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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