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印鬚髮儘白,麵帶微笑,精神矍鑠,穿著一身白色唐裝,依舊是仙風道骨的氣質。
在他身邊,是個同樣年歲的老人,穿著黑色西裝,不苟言笑,威嚴莊重。
寧棠不認識,等江凜行過禮後,纔跟著喊人:“爺爺好,嚴老好。”
事實上,她不喜歡嚴老。
這人從她出現,就一直盯著她。
那種審視的目光,像極了江印初見她的時候——隔著友好的外衣,充滿了算計。
“是個好姑娘。看著就有福氣。”
嚴宏坤看完她,又去看江凜,上下打量一番,滿意地笑了:“果然,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這個喜事自然是沖喜了。
“不久,我們阿碩也要結婚了,你們小夫妻一定要過來喝喜酒啊!”
嚴宏坤留下這句話,就跟江印道彆離開了。
寧棠一旁思忖:阿碩?應該就是那位病重的嚴家小少爺了。看嚴老這意思,也要給孫子沖喜?不知道是哪個姑娘要重複自己的命運了!
一行人往主廳去。
江印想要攬著江凜的肩膀,被江凜躲開了。
江凜眼眸低垂,神色凝重,還在想嚴宏坤的話。
他故意落後一步,壓低聲音問韓炳:“嚴碩怎麼了?”
韓炳神色一僵,生平第一次,不知道怎麼回話了。
嚴碩是江凜的表弟。
江凜雖然不待見自己的母親,但待見這個小姨,更待見小姨的孩子。
他們表兄弟年歲相近,同樣體弱,同病相憐,感情很好。
可他現在卻不知他身體的近況。
不,他該知道的,是他故意隱瞞了下來。
“對不起。少爺。”
他低頭認錯。
江凜心一咯噔,臉色陰森:“說!”
韓炳便低聲說了:“兩日前,嚴少吐血昏迷去了醫院,聽說……快不行了。”
江凜腳步一頓,神色鬱鬱,咬字低而重:“而我什麼都不知道。”
“對不起,少爺,是我的錯。”
他自作主張,不想把這個不幸的訊息告訴他。
江凜知道他的心思,但依舊怒氣難消:“你確實錯了。韓炳,你怎麼敢的?”
他作為他的心腹,他的耳目,卻隱瞞了這麼重要的事。
他太讓他失望了。
韓炳倏然跪了下來:“任少爺責罰。”
江凜臉色冰寒,薄唇緊抿,不說話,徑自走向前。
他跟上了江印一行人。
江印走得慢悠悠,在等他,這會看他跟上來,就邊走邊說:“你也不要怪他,是我的意思。”
江凜臉色更冷了:“如果真是爺爺的意思,那我可不敢怪他了。”
不敢這個詞,意思可就多了。
他甚至會把韓炳驅逐出去!
江印知他生氣了,笑著哄道:“你身體不好,不宜憂心其他。韓炳那麼做,也是關心你。”
江凜語帶諷刺:“你們都不要打著為我好的名義做事。我不需要。”
他說完,邁步進了主廳。
主廳裡
邱順看他們回來,上前行了禮,著人上茶水。
江凜坐下來,直奔主題:“寧棠去明川哥公司上班的事,爺爺有異議?”
江印目露詫異:“你為這事而來?”
他餘光瞥了寧棠一眼,覺得是她挑事,略有不悅,但麵上還是溫和的,甚至有些調侃的意思:“阿凜,我以為你是來看爺爺的呢。爺爺傷心了。”
江凜:“……”
他不配合他的煽情戲碼,冷冷道:“我已經結婚了。爺爺可以放心了。”
有些話不需要講太多。
他點到即止,起身要走。
寧棠夫唱婦隨,朝江印點了個頭,邁步跟上。
江印見了,喊住她:“小棠,你也這麼想嗎?”
寧棠:“……”
你們爺孫鬨矛盾,關我什麼事?
真是躺著中、槍!
她心裡吐槽,麵上沉默:現在他們都瞧著自己,有種逼她站隊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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