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婉愣了愣,她被罰的事,竟這麼快就在整個將軍府傳遍了。
她尷尬的答道:“被罰了跪,又潑了冷水,養了幾天才略微好些”
主子爺用體溫給她驅寒這種壞規矩的做法,自是不好跟絲禾提。
“外頭風大,姐姐隨我進屋聊”
“也好”
姐妹二人便拉著手,往清婉屋裡去。
清婉將絲禾迎進裡屋,找了個軟墊給她靠著,才幾個月冇見,絲禾又清減了,眼神也黯淡無光,冬日裡觸摸到她的手,更冰涼了。
以前她不懂為何絲禾的手常年這樣冰,現在她也是給人做通房的,那避子湯的功效已經瞭然。
常年喝著府裡采買的烈性避子湯,體寒不過是早晚的事。
“小芸,你去將大夫開的兩張方子拿過來”
清婉按照大夫的方子喝藥,並未覺得身子有什麼不妥,便想著給絲禾做個參考,興許能驅了她的寒症。
小芸便從常用的櫃子裡,翻出盒子裡的藥方來。
“蘇娘子說的可是這個”
清婉接過方子,淺淺對了一眼:“冇錯,是這個”
說罷,她便將手中的兩張紙遞給絲禾。
“姐姐,這個方子是外頭大夫開的,你抄一份,這個是避子的,這個能養身子,你按方子抓藥喝,這手涼的毛病定會有所改善”
做姑娘時,她們兩本就無話不說的,現在都做了通房,清婉有好東西也不藏著掖著。
隻是她不知道,這兩張方子裡的藥,哪是尋常人能付得起的,喝一年就得花上百兩銀子,都夠直接給她贖身了。
絲禾隻淡淡的瞅了一眼方子,就將兩張紙仔細的疊起來,遞還給清婉。
她神情落寞,低語道:“多謝妹妹的好意,隻是用不上了,身子早就喝壞了”
絲禾用手輕輕撫著肚子,往後這裡,不管是可愛的小丫頭,還是調皮的小公子都不可能再有了。
自從王夫人斷了她的避子湯,她就明白了。
這一年來,頻繁的灌著那刺鼻的避子湯,她自個兒的身子,早就虧空了,如今月事一兩日就乾淨了。
夫人不再賞避子湯,並不是疼惜她的身子,不過是不再浪費那幾吊錢罷了。
清婉見絲禾這副神情,也明白了幾分,她拉過絲禾的手,輕聲勸慰。
“姐姐莫要多想,咱們還年輕,用補藥仔細養著,會好的”。
絲禾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淚,她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但每每提及,還是忍不住傷懷。
兩姐妹沉默了一會,絲禾才又淡淡的開口:“等過完這個年,我就要去莊子上了,三少爺明年要娶侯府的謝大小姐了”
這平淡的語氣,彷彿在說彆人的事,跟她無關一樣。
少爺娶正妻之前,遣散通房是曆來就有的規矩,待正妻進門了,那些個大度的正妻,會提議將通房接回來,抬個妾室。
當然,正妻少有大度的,即便有那大度的,夫家也會為表對新婦的尊重,攔一攔。
“那三少爺怎麼說?”說到底能否回來,還得是爺們發話,新婦也得看夫君的意思。
“說待新婦進了門,再尋個機會接我回來,不過回來又能怎麼樣,還不如在莊子上”
絲禾深知,一個不能有身孕的妾室,在這大宅院裡又能熬幾年。
一聽絲禾想就留在莊子上,清婉急忙開口勸慰。
“快切莫說留在莊子上的話了,我去莊子上待了幾個月,那真不是人待的地方,除了乾不完的活,還要捱打受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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