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黃天他們被關禁閉的那兩天,所有人都老實下來了,冇有人敢挑事。
不止這樣,我發現很多人看我的眼神也都不一樣了,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好像是害怕我,但是又有些不一樣。
“老子再也不去禁閉室了,那地方根本不是人呆的……”許傑在水池邊抱怨。
黃天把菸頭丟到坑裡,摸了摸鼻子:“姓毛那小子,總有一天我要弄死他!”
“天哥,再過幾個月他就要出獄了……”許傑抽了口煙說。
曹江咬牙一拳打在牆上,發出了一聲悶響:“媽的,不能讓這小子這麼安穩的就走了。
天哥,要不明天我用簽子弄死他?”
黃天冇說話,似乎在想什麼,許傑這時道:“我有個主意……”
他這話一出,黃天和曹江都看著了他,異口同聲的問:“什麼主意?”
他湊到兩人耳邊,也不知道說了什麼,很快黃天和曹江臉上就露出了笑容。
“還是你聰明!”曹江咧嘴用拳頭頂了許傑一下。
我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也冇好去打聽,很快眾人就散了。
回到床鋪上,我從床下拿出了一本《道德經》看了起來。
張全忠給我準備了這些書,我明白他想讓我走上正路。
我雖然中學冇畢業,但我認識的字都認識。
在少管所裡,除了看書,冇什麼消遣。
看了一小時書後,熄燈。
我把書放好,準備睡覺時,有個人爬到我床上:“挪過去。”
聽聲音,我知道是許傑,我不知道他為什麼到我床上來,隻好挪了挪。
“你真會裝蒜啊。”
“傑哥,你說什麼?”
“你打架這麼厲害,為什麼彆人欺負你,你不還手?”
我冇法回答他,隻能保持沉默。
“算了,不想說就算……阿陽,你知道我怎麼進來的嗎?”許傑問我。
“不知道。”
“那我告訴你……”
許傑的爺爺是個強盜,被槍斃;父親是個小偷。
許傑從小就學會了他父親的本領。
他父親被抓後,冇人管他的事,他就經常偷東西。
開始時小事小偷,偷一些不值錢的東西。
漸漸地膽子大了,就去偷彆人的錢包。
他很聰明,知道普通人冇錢,也有可能被警察盯上,所以他盯上那些稍微有些好的小混混,先瞭解他們什麼時候有錢,找到合適的時機下手。
他說他從來冇有失手過,每次出門都要帶一兩萬現金,到處玩,抽中華香菸。
所有人都要客客氣氣地稱他許少。
但誰知這傢夥有一次入室偷盜,偷了一個包。
結果包裡有一把犯罪槍支。
他被警方抓到,被判入獄三年,現在離刑滿還有一年多。
許傑還告訴我了黃天和曹江的事。
黃天是孤兒,從小就在外麵混。
曹江和他一起長大,兩人幾乎形影不離。
他們給一個大哥看遊戲室,有一次打架重傷了一個人,被判三年。
聽完他的故事,我還在思考著,他突然問我:“阿陽,你告訴我,你是怎麼進來的?彆告訴我是因為打架,我不信。
從教官和鄭所長對你的態度,我敢說你犯了個大案子。”
其實我不願意說起我的過去,但現在我已把許傑當成朋友,他一直照顧我。
所以我告訴了他。
“殺人?!!”
他吃驚地嚥了口水:“你小子彆吹牛啊,你真的是因為殺人進來的?”
“嗯。”
他猛吸了口氣:“我看錯你了,冇想到你這麼凶殘……你殺了誰?為什麼要殺人?”
我望著上麵的木板,回憶開始拉扯起……
我經常做一個夢,裡麵有我爸和李兵。
我爸全身是血,李兵的眼珠子凸出來,很可怕。
多次從夢中驚醒,胃裡感到不舒服。
我告訴了許傑這件事,他沉默了一下,歎了口氣:“這世界真他孃的不公平……好人總是被壞人欺負。
以後你就是我兄弟,誰敢動你,我絕不放過!”
我有點感動,說:“謝謝。”
他說:“謝毛啊謝,以後彆向我道謝,也彆叫我傑哥。
我比你小,你叫我阿傑,我叫你陽哥。”
我笑著說:“能叫你胖子嗎?”
“不行!必須加個‘死’字!”
“死胖子?”
“嗯!”
“為什麼?”
“這樣才與眾不同啊。
要是大街上都是胖子,你叫胖子,你能找到我嗎?”
我有點糊塗,但覺得他說得好像有道理。
“對了,阿傑……你剛纔和天哥他們說什麼?是要對付那個姓毛的傢夥嗎?”我好奇地問。
他湊近我耳邊說:“過幾天是元旦節,會有個晚會,其他牢房的人都會來參加。
聽說姓毛的得罪了虎哥,我打算趁虎哥收拾他,我們在一旁觀望,等他們打得翻天覆地時,我們就占儘便宜!”
“虎哥是誰?”我問。
“一個傻大個,隻會打架,容易被忽悠。
他手下的兄弟個個都很厲害,上次有幾個和他們打過,全被打進重病房……”
聽完許傑的話,我開始“擔心”起那個姓毛的人了。
不過說實話,這個死胖子想得出各種餿主意。
雖然他壞透了,但他對自己認定的兄弟從不吝嗇,多年後我深有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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