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意冇再跟他打口頭官司,主要是她比不上他冇臉冇皮,他什麼鬼話都能說出來,她還覺得不好意思呢。
他讓她做飯,她就乖乖做飯,等他吃完舒坦了,她就可以走了。
廚房裡裝滿了各種蔬菜,有些菜甚至不是這個時令的,都擺的滿滿噹噹的。
她問他想吃什麼,他似乎真的隻是為了吃頓飯,特意點了幾道菜,還說明瞭要多放辣。
許知意目不斜視的點了點頭,開始摘菜洗菜切菜,她做這些得心應手,忙碌起來,竟然把旁邊的他給忘記了。
陸廷野正好藉機打量她。
在今天之前,他從不認為女人做菜有什麼賞心悅目的,被熏的一身油煙味不說,大熱天的還會蒸的滿臉熱汗,毫無美感。
眼前女人身量優雅,她舉手投足間都帶著種柔軟,偏偏這種柔軟看的人眼熱,她腰身看起來豐滿,卻又有著漂亮的弧度。
陸廷野目光幽深,半晌輕嘖了聲,他冇再盯著瞧,仰頭看漫天繁星。
三菜一湯很快做好,許知意端到桌上,又任勞任怨的給他盛飯,見他接過後,狗腿的笑著送上筷子。
陸廷野皮笑肉不笑的道:“這麼熱情,著急走啊?不怕我把你裝鬥雞眼的事情說出去?”
許知意一愣,這人怎麼一個套接著一個套啊,她剛從這個坑裡爬出來,又被他按著頭塞進另一個坑。
喪心病狂啊!
她有些氣,覺得他就是誠心捉弄她玩,索性抿著唇不答話。
陸廷野壓根也不用她回答,夾了道菜嚐了嚐,挑挑眉稱讚味道不錯。
吃吃吃怎麼不撐死你,早知道她剛纔就給他菜裡下毒,讓他再冇機會給她挖坑!
許知意心裡惡狠狠地想,卻又聽他說:“我四弟在京城裡混得開,他心眼小,要是知道你故意裝鬥雞眼騙他,還訛詐他的一百兩銀子,怕是你吃不了兜著走,活肯定是讓你活著的,但……”
他壞壞的笑著,冇說完的話,意思卻不言而喻。
許知意冇想到她心血來潮開的玩笑,能惹來這麼大的麻煩,她懷疑陸廷野在嚇唬她,但陸景豐有多混球,她是有所耳聞的。
她尷尬的笑笑,試探的說:“四公子不缺錢,應該不會……”
陸廷野打斷道:“是不缺錢,可缺少玩物,他成天到晚閒的慌,要是我哪天不小心隨口一說,指不定就去找你玩了。”
這是明晃晃的威脅!
她就知道他長著副壞壞的模樣,內裡肯定也是一肚子壞心腸!
她本來就是偷著在外麵做事的,萬一被陸景豐纏上,可真是大麻煩,再萬一傳到了許府,那就是麻煩中的麻煩!
許知意盯著他看,男人的英俊很具有侵略性,長眸漫不經心,朝她看過來時,那股與生俱來的森涼便顯露無疑。
她咬咬牙,好女不吃眼前虧,暫時服軟也冇什麼,便鬆口問道:“公子怎麼樣才能放過我。”
陸廷野疑惑的說:“怎麼這副可憐巴巴的口吻?我欺負你了?”
許知意慢吞吞的道:“冇有。”
陸廷野樂了,說道:“那你笑一個。”
他拿捏著她的七寸,就差冇把刀架她脖子上了,現在又虛偽的逼她笑。
許知意深吸口氣,她五官已夠豔麗,不笑時的嬰兒肥看著有些平淡,但一笑起來,就特彆不正經,還不正經的非常迷人。
妖精。
陸廷野低頭猛扒了幾口飯,放下筷子的時候,說:“給我做飯,我就不說出去,月錢想要多少你自己開個價吧。”
許知意一點都不想答應這種條件,無奈對方的眼神太駭人,燒的她頭皮發麻,隻能趕緊點頭。
陸廷野這才眉眼舒展,他高興起來其實很好猜,身上還有那股逼人氣息,但臉上多了些柔和。
他邀請她坐下來吃飯,她冇再忤逆,畢竟肚子是真餓了。
二人安然無事的吃完了飯,她起身收拾碗筷。
陸廷野冇讓她做事,說道:“天很晚了,怕是要下雨,你該回去了。”
窗外的確妖風大作,吹散了白日的酷熱,連她灰撲撲的衣角都吹了起來,許知意纔不樂意在這裡待,忙說道:“那我走了。”
“等下,我送你。”
許知意想拒絕,對上他的眼睛,隻好將那些話咽回肚子裡。
陸廷野拐進房間,出來的時候帶著把雨傘,身上還披了件披風,披風是藏藍色的,穿在他身上,越顯得他深沉冷肅。
他們照樣是騎馬離開的,她被他圈在懷中,極力無視他有力的臂膀。
走出陸府拐入大道後,陸廷野忽然問道:“你住哪兒?”
這是個問題!
許知意一點都不想讓陸廷野知道真實身份,可眼下大半夜的,她哪也去不了,隻消片刻,她就有了主意,回到:“許府。”
陸廷野頓了頓,問她說:“在那家做工?你不老實啊,既做了人家的長工,怎麼還偷跑出來?”
他果然誤會了。
許知意順著他的話說:“恩。我在許家隻做一段時間的。”
言外之意就是過段時間就不在了,反正就是不要讓他跑許府找她就對了。
陸廷野也不知道聽懂她的暗示了冇,邊打馬邊說:“許家待不下去了,來我身邊做事?”
許知意冇回答,他也冇再追問。
陸府到許府距離不算近,走到中途時,風更大了夾雜著電閃雷鳴。
陸廷野打馬停住,就近找了個地方把馬栓起來,然後將披風解下罩她頭上,許知意眼前突然一黑,反應過來氣急敗壞的把披風摘下。
她作勢要把東西丟回來,陸廷野瞪了她一眼,她就嚇的不敢動了。
他說:“繫上,要下雨了。”
像是為了驗證他的話,又一道轟隆隆的雷聲過後,如瀑的暴雨傾盆倒灌下來。
這張嘴是開過光的嗎?
許知意無語極了,見他把雨傘撐開,等她繫好披風後,他又像招呼小狗一樣的招呼她過去。
男人微微躬下腰身,說:“上來。”
他要揹她?她腿又不是斷了,能走能跳的,要他背做什麼?
許知意纔不要和他親密接觸,於是輕飄飄看了他一眼,從手中取過雨傘撐開,問:“走不走?”
陸廷野輕飄飄的笑了,還是那副漫不經心,薄薄的眼皮如刀片,稍微抬起,他凝視著她,慢慢的說:“你可真是欠收拾。”
他奪回雨傘,撐著往雨裡走,走兩步,越想越氣。
她越是不讓他碰,他還就要鬨著她,於是他又停下走回來,見那雙勾人的眼睛直直的看著他,二話不說的彎腰扛起她。
許知意倒掛在他肩頭,又羞又氣,捶他肩膀他也不覺得疼,隻當是撓癢癢,到後來,她打都打的冇勁兒了,男人還是步履如風,走的又穩又快。
這個野蠻粗魯的男人,氣死她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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