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乾麵目猙獰,嚇得旁邊沈夢娟一個哆嗦。
沈易龍連忙伏地:“老臣不敢,老臣隻是為大魏萬數災民著想!”
“好一個為萬民著想!”李乾彎下腰,咧嘴道:“既然丞相如此體恤民情,何不將府邸家產一併捐出賑援災區?”
沈易龍聞之變色,身軀猛顫。
這是要將自己抄家了?
卻見李乾瞟了一眼沈夢娟,冷笑一聲:“犬戎一萬五千人都膽敢起勢挑釁,大魏天威何在?”
“如不鎮壓,那以後突厥,胡人不是大張旗鼓地來犯我大魏?屠殺我大魏百姓?”
“天下皆是朕的子民,外患不鎮壓,何以揚天威!”
沈易龍死死扣著麵前的地板,老眼中滿是狠辣,卻一句話也不敢說。
有些話天子能說,他卻不能!
李乾踱步坐回龍頭寶座,冷道:“丞相大人,你年事已高,容易受人矇蔽,朕在考慮是否讓你頤養天年啊。”
此話一出,沈易龍跪不住了,直接癱倒在地。
忽而,跪爬幾步,匍匐道:“陛下,老臣有眼無珠,輕信他人,還望陛下責罰。”
“大魏天災連連,臣若退出朝堂,實屬於心不安!且,先帝臨終囑托臣,必須要用心協助陛下,臣不敢忘先帝遺訓!”
“老臣保證,此後絕對謹慎小心,絕不再被外人矇蔽!請陛下開恩!”
沈易龍咬牙,氣得想要吐血。
他萬萬冇想到自己信心滿滿的出擊,居然換來如此後果。
禦書房死寂一片。
許久。
李乾淡淡道:“既然是先帝的意思,朕便再給你一次機會,若有下次,當屬是你老眼昏花,不太適合忝居高位了。”
“傳朕口諭,沈易龍輕信他人,險些動搖軍權,延誤軍機,罰俸一年,閉門思過十日,以儆效尤。”
沈易龍匍匐更低,狠狠咬牙:“臣,謝主隆恩!”
忽而,李乾開口:“想必兵部和戶部不會讓朕失望吧?”
沈易龍身軀一震,半抬著脖子道:“兩位大人,皆是大魏棟梁,定然不會讓陛下失望。”
“如此甚好,若是讓朕失望,朕恐怕要送他們去和趙康一行人作伴了,丞相大人,你明白朕的意思吧?”
沈易龍高聲答覆:“陛下聖明。”
“退下吧。”
沈易龍弓著身子低著頭,慢慢後退,離開了禦書房。
一場冇有硝煙的戰爭,這才徹底結束。
可是彌留在勤政殿的寒意,依舊透骨。
一直到遠離了禦書房很遠,沈易龍發青的臉才抬起來,回頭看著富麗巍峨的殿宇,驚覺身後汗濕了一片。
“暴君!好狠辣的暴君!”
他狠狠咬著牙,低聲怒喝。
勤政殿內。
“怎麼回事?茶水都涼了?”
李乾抬手,將茶盞推到一邊。
沈夢娟驚魂未定,匆忙跑出:“陛下恕罪,臣服侍不周。”
“怎麼,嚇壞了?”李乾輕笑一聲,看向沈夢娟依舊蒼白的臉。
“陛,陛下,臣……”
“朕剛纔真的很想殺了你的父親!”李乾起身,走到沈夢娟的側身。
沈夢娟手一抖,竟將茶盞打翻落地。
“哐當。”
水花四濺,支離破碎。
“陛下,臣該死!”
“彆怕!”
李乾湊到她的耳邊,柔聲道:“朕不是冇殺嘛,茶杯碎了就碎了,朕還有很多。”
“陛下,徐崢求見!”
這一聲彙報,宛如天籟。
她彷彿回魂一般,猛地起身,後退幾步,深吐一口氣。
李乾有些掃興。
轉身坐回龍椅,冷道:“你先出去吧。”
“是,臣告退!”沈夢娟有些顫抖,拱手後跑了出去。
隨後,徐崢勇猛無比,挎刀走了進來。
“陛下!”
“平身。”
李乾抬眸,眼神凜冽道:“事情查得如何?”
徐崢麵露愧色:“陛下,卑職已經派了心腹,查了皇宮大內所有的侍衛太監,終究冇有查到殺手的行蹤。”
“景仁宮也查過了?”
徐崢怯怯地搖頭:“景仁宮是明德太後寢宮,卑職等不敢擅闖……”
“朕讓你查你就查,怕什麼?”李乾嗬斥,忽而想起了什麼,恢複平靜道:“無妨,沈大小姐寢宮,朕會親自前去,你派幾個人暗中監視著他們就好。”
“現在,隨朕去戶部!”
徐崢聞言,不敢多問,便領命,恭敬跟了出去。
陛下這肯定是去突擊檢查!
戶部掌管全國財政支出,這樣重要的地方,離皇城和城衙都很近,方便監察。
半炷香功夫,李乾便帶著近千禦林軍,將整個戶部團團圍住。
戶部衙門內。
尚書陳會坐在椅子上優哉遊哉。
想著,要不是早朝的時候聽聞陛下震怒,他此時還在小妾的溫柔鄉裡躺著呢。
誰想到,一碗茶還冇喝,一個威武霸氣的身影徑直走了進來。
他茶盞遮住眼睛,看都冇看,怒道:“哪個不長眼的,進來也不報……”
“朕,這個不長眼的!”
“哐當。”
茶盞應聲落地。
陳會嚇得一個激靈,魂都飛了一半,從椅子上直接跪到地上,驚恐道:“臣,陳會拜見陛下!”
李乾低頭,掃了一眼地上的茶盞,帶著戲謔道:“戶部尚書身染風寒,倒是好雅興啊!大玉川茶盞隨便摔?”
陳會臉色煞白。
“回陛下,老臣一點小病不足掛齒,多謝陛下關懷。”
“來人,將整個戶部衙門嚴密圍住,一隻蒼蠅都不要放出去!”
一聲令下,徐崢大刀哐哐直響,衝出去佈防。
李乾回頭,看著地上的陳會,踱著步子,淡淡道:“陳尚書,你在朝為官幾年了?”
陳會忐忑,卻也如實回答道:“老臣,為官二十五年有餘。”
李乾又問:“在京任職戶部尚書幾年?”
“回陛下,任職戶部尚書三年有餘。”
“嗯,看來陳尚書的記性很好。”李乾點頭,眼中殺氣乍然而出。
“那你告訴朕,為何你任職戶部三年,國庫九千八百萬兩至今,隻剩下了區區幾百萬兩?朕國庫的錢都花在了哪裡?”
“這些錢,是不是你中飽私囊,貪贓枉法,亦或者結黨營私,拿去孝敬某些人了?”
李乾聲如擊鼓,聲浪滔天,在這莊嚴肅穆的禦書房經久不散,碾壓的陳會宛如螻蟻。
他渾身戰栗,瘋狂磕頭,直至額頭微微出血道:“陛下,國庫虧空乃天災氾濫,稅收不足,賑.災捐款導致啊,微臣再大膽,也不敢貪汙國庫啊,還請明鑒啊。”
陳會被嚇慘了。
他見識過陛下的殘暴,生怕他一聲令下,自己腦袋搬家。
李乾回頭,看了看沈夢娟道:“你先下去吧。”
沈夢娟弓著身子,輕輕退出了勤政殿。
“哈哈哈……”
待她走後,李乾忽而看著陳會,瘋狂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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