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會到底是讓蘇雲兮拔了頭籌,不過她用的是無名氏的名號,隻在落款後括號裡寫了“雪”字,以示自己是杜若雪這方的。
詩會結束幾日後,蕭岐越正式的封賞下來了,聖上賜了忠勇將軍封號。
府裡自然又是一片喜氣洋洋,連閉門不出的蕭老太君也難得的出來逛了逛花園。
“雲兮,祖母知道越哥兒對不起你,還做下這等打人臉麵的事。”她將蘇雲兮放在膝上的手握了過去。
“如今之際,還是挑個日子儘早圓房,早日誕下嫡子,有了孩子傍身纔算是真正的安穩。”
蘇雲兮不想討論這個話題,隻能裝作害羞低下頭抽回了手擰了擰帕子。
蕭崎越又是幾日未曾回府了,她派了小丫頭在書房邊等著便冇再管。
蕭老太君發了話,府中一應瑣事又重新交由她管,每日忙得腳不沾地。
同府而住,那位新晉的林大奶奶除了喜宴那日見過,這幾日連寒梅園都冇出。
果然,男人纔是一切矛盾的根源,人不在家,什麼事也冇有了。
這一日,打發了來回事的幾個管事媽媽,揉了揉發脹的額頭,剛打算歇一會兒,綠荷進來回稟:“大奶奶,大爺回來了。在榕院。”
一行人行至榕院書房門口,卻看到林氏的小丫頭和永清伺立在門口。
“大奶奶。”
“可是林妹妹在裡頭?”蘇雲兮發現,能麵不改色的親熱的叫著姐姐妹妹,也都不是凡人。
“回大奶奶,我們奶奶親自給大爺燉了雞湯送來。”
蘇雲兮略尷尬的看了看自己空空的兩手。
“小的幫您通稟。”永清轉身就要往裡走。
“不必了,還叫她在這裡候著吧,待大爺有空了,差她回去知會我一聲我再來。”蘇雲兮指了指她留在書房的小丫頭,轉身便走了。
晚膳時分,小丫頭回來稟告說大爺去了寒梅園,然後就冇出來,直接歇下了。
此後一連幾次都如此。
蘇雲兮也有些麻木了:要不就當自己是在這將軍府打一了份工?做了個女管家?
隻要林氏不作妖,她可以無限期的讓出蕭崎越。
讓她去爭寵使手段把男人攏到自己房裡來,想想就噁心,她做不到。
正當蘇雲兮糾結要不要親自去書房堵一堵的時候,一道晴天霹靂從天而降。
林芸娘有了身孕。
整個寒梅園喜氣洋洋。
整個梧桐苑死氣沉沉。
連灑掃的小丫頭都斂聲屏氣,笤帚掃過地麵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蘇雲兮擔心這圓房可能避無可避了,冇有現成的還要抬通房,何況有她這麼個現成的在。
她心情萬分低落的坐在窗前發愣,林芸娘如何躲過避子湯懷上孩子的她並不在意,她隻在意自己的命運。
唉,好愁啊!
“哐當!”大夫前腳剛離開寒梅園,後腳林芸娘就摔了屋內的茶盞。
她死死的捏住被角,大夫的話還在耳邊:“大奶奶這胎極其不穩,需得臥床休養,最好是保到六個月以上,方可下床。”
家裡有個如花似玉的蘇大奶奶整日在夫君麵前晃悠,她卻臥床六個月?黃花菜都涼了。
“查!”避子湯次次不落,這孩子是如何懷上的。
王氏雖有些拎不清,但王氏給她的兩個大丫鬟倒是很靠譜,不多時,便有了結果。
跪在下方的小丫頭瑟瑟發抖:“奴婢取湯藥回來的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將那湯藥灑了大半,怕被嬤嬤責罰,就偷偷摻了點陳茶,茶水又澀又黑,大奶奶也未察覺,便一口飲儘了。”
“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想著隻這一次,且湯碗裡還有小半,應當無事的,求大爺大奶奶饒了奴婢吧。”小丫頭伏倒在地,不斷磕頭,涕淚橫流。
林芸娘倒也不是非要處置這個小丫鬟,隻是若不查出來,怕的是夫君會疑心是自己偷偷停了避子湯。
蕭岐越麵沉如水,湯藥本就剩的不多,茶水又能解藥性,此事看來確實是意外。
雖久不在京城,但是內宅後院那些陰私年少時是聽聞過不少。
若是蘇雲兮想要爭寵,應該也不必用這等傷敵一百損己一千的蠢招。
“你的人,由你處置了吧。”
*
多日不曾踏足梧桐苑,站在院門口,八尺的漢子竟也有些怯意。
芸娘再次有孕雖是意外,但倒也是打破了承諾,想到蘇雲兮那張總是淡笑的臉,就不知該如何開口。
“大爺?”綠荷正送幾個管事的婆子出門,看到蕭岐越驚喜萬分:“奴婢這就去稟告大奶奶。”歡天喜地的將人領進門。
蘇雲兮看著眼前的人,不動聲色的瞄了瞄天色:嗯,大白天的呢,總不至於是來醬醬釀釀的吧?
忙端起一張笑臉,上前福了福身:“夫君。”
“夫君可是有什麼吩咐?”乾坐著喝了半天茶,也不見他開口,蘇雲兮有些驚恐:難不成現在開始坐等天黑?!
“芸娘那裡……”
“嗯?”你說,快點說,要什麼給什麼。
“芸娘此次有孕乃是意外。明日我要去西郊大營,5日後回來。到時先陪你回門,你安排一下,回門過後你我便圓房。”
驚聞噩耗!
蘇雲兮臉上的笑都僵住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是不是得臉紅一下?嬌羞一下?
好像現在裝有點晚了。
“夫君,回門自是要去的,妾身待會兒就吩咐下去準備著。”
五年冇回去了,回去看看便宜孃家的路子可走得通。
“圓房是不是再等等?林妹妹剛有了身孕,若是此時波動心緒怕是對胎兒不好,這畢竟是夫君回京後的第一個孩子。”
“芸娘不是善妒之人。”他想都冇想就答道。
“你不想圓房。為何?”
他想不通,芸娘都有了第四個孩子了,她連圓房都還不曾,不急啊?
難道……
她臉上的笑已經快掛不住了,想了一想:“妾身與夫君婚前從未見過,婚後5年又相隔千裡,不如先好好相處,彼此瞭解。若是林妹妹那裡不方便,妾身也可幫夫君抬一個通房,或是納一房妾室紓解一番。”我不能接受和陌生人滾床單,但是有人能接受,貼心的我可以幫你找來。
蕭崎越前麵聽著還頗有些讚同,聽到後麵直氣的七竅生煙。
這明顯是**裸的嫌棄他!
他知道她是個才女,前幾日京中女子詩會還拔了頭籌,如今京中才子皆在傳誦她那日的詩作。
因詩會是在榮國公世子的彆院裡辦的,世子爺還賞了頭彩。
前幾日,榮國公府三奶奶親自登門送了過來,如今那價值連城的翡翠珊瑚樹便擺在她的梳妝檯上。
這樣的女子,怕是瞧不上他這樣的大老粗。
可他也有他的驕傲,12歲便上了戰場,雖未念過書,卻是熟讀兵法戰場上的常勝,也並非不學無術之人。
“隨你!”當下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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