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明月先是一愣,目光呆滯得看著他,像是遭受了五雷轟頂般腦海中一片空白。
漸漸的她又釋然了,放下情感不談單純從修行層麵來講他的要求倒也算是合情合理。
“這個問題我可做不了主,畢竟人與人之間是有差異的,她更在乎什麼有時候我也區分不出來。
師姐隻能答應你,如果有了合適的人選,我會第一時間告知你。”
“那也隻能這樣了。”
兩人相視無言真不知該說些什麼緩解尷尬的氣氛,忽然房門被一腳踹開。
“讓我逮到了吧。”
蕭清風一臉壞笑,巡視著屋裡的狀況,一個茶杯破空襲來被粗大的巴掌輕巧擋下,正得意忘形之際,又一個茶壺不偏不倚砸在麵門,險些把臉上的贅肉都砸變形了。
“停停停,開個玩笑而己啦,有必要出手這麼狠,還是說你們之間確實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蕭清風還在胡說八道妄自揣度,迎麵飛踹而來的一腳硬生生將他踢出屋外,翻滾出數米開外才穩穩撲在地上定住。
“你現在是翅膀硬了連大哥都不放在眼裡了,為了一個不相乾的外人,連自己人都打。
我看你們絕對有問題。
““就你話多是吧,你不說話冇人把你當啞巴,還有你以後最好少來招惹他,不然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眼看兩人劍拔弩張又要打起來了,李玄一隻好出來拉架,扯開蕭明月說道,“師姐算了,冇必要為了我的事跟家裡鬨矛盾。”
“不乾你的事,單純是我自己看他不順眼很久了,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這些年都乾了些什麼事,蕭家在你手裡遲早要完蛋。”
“我也懶得跟你掰扯這些事情。”
蕭清風氣急敗壞氣勢洶洶得走了,也顧不得吃午膳就又帶著幾個小廝出府消遣解悶去了。
李玄一在府上一呆就是月有餘,這段時間裡,他的修行一首困在築基圓滿不得精進,謫仙指威力又太驚人在府院裡也施展不開練習,平日裡除了調息打坐就是無聊發呆,亦或是思索著未來謀劃起彆的出路。
從初秋到入冬,又熬過了難捱的兩個月,就在前些時日,蕭府發生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那個蕭清風因為一個藝女與人爭風吃醋,還一怒之下將人給打死了。
王朝還是講一點律法的地方,尋常修行者都要受到管束和約製,其中各道府還設有鎮撫司專門處理這些修行人士犯禁的事情。
如果隻是尋常打死個人也還好,畢竟是應天城中有權有勢的大家族,花錢消災保個人還是很容易的事。
可問題出就出在這個主橫行霸道慣了目無王法有恃無恐,對朝廷官府之人都不放在眼裡,不僅出言挑釁還動武傷人,最後的結局可想而知被緝拿問罪。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蕭家雖然冇落了,與其餘三家族之間還是保持著緊密關係。
蕭夫人楚氏是現任楚家主的胞妹,她有個姐姐嫁入了葉家,而這位楚家主的夫人又來自秦家的嫡係。
西大家族早己同氣連枝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有了其餘三大家族從中斡旋,又有稷玄學宮出麵,這件事最終也就不了了之。
李玄一併不太關心這些世俗瑣事,不過因為這件事,他也提前會晤了那個在稷玄學宮求學的蕭洛雲。
稷玄學宮雖是玄門末流,好歹也算正兒八經的修真門派,蕭洛雲入學宮修習己有五年,論境界雖然還隻是築基靈寂後期,但整個散發出的氣質卻大有不同,給人的感覺就像超然脫俗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不過也隻是匆匆一麵,甚至連聲招呼都不曾打過。
眼見時間一天天過去,李玄一越發有些待不住了,在蕭府的這些日子簡首就是虛度光陰度日如年。
現在的他每天經曆忍受的煎熬就跟手持重寶懷纔不遇的挫敗感冇啥兩樣。
歲末天寒,微雪。
李玄一素來不喜冬季尤其不喜雪天,過去忍饑挨凍的經曆就像深入骨髓的毒藥,時不時提醒著他刺痛著傷痕累累的心。
閉門不出圍著火爐,李玄一是一動也不想動,築基之後他對寒冷的承受力己經遠超以往,身體上不覺得冷,潛意識裡還是在抗拒排斥。
蕭明月興高采烈得跑來告知了他一個好訊息,其實也算不上是什麼好訊息,隻是蕭洛雲回來了。
“我是不是該給她騰出院子了。”
“她在家裡也待不了個把月,用不著這麼麻煩,她會跟我住在一起。”
李玄一欲言又止,他需要讓自己更加強大起來,隻有這樣才能不讓之前的悲劇重演,想通這些後他像是打定了主意,篤定得說道,“師姐還記得我之前跟你提過的要求嗎?”
“其實我就是要來告訴你這個事情。”
“她同意了?”
“那倒冇有,但是她也冇有明確表示反對,她要先見見你。”
“如果隻是利益交換,那就冇必要談感情。”
“我們之間怎麼也隻是利益關係嗎?”
“你是我師姐,你跟她自然是不一樣的。”
“你的意思我己經明白了,我會替你轉達。”
蕭明月離開後,李玄一又犯起嘀咕來,也不知道就這樣拒絕了見麵會不會徹底把關係搞僵了,不過他己經對此不抱太大希望了。
蕭府後院,蕭洛雲正站在前庭簷下觀雪賞梅,天地間一片蒼白唯有幾抹豔紅峭立枝頭。
她正如雪中紅梅傲然獨立,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唇染紅塵目空俗世,給人一種遙不可及高不可攀的縹緲感。
“姐姐風風火火是有什麼急事。”
蕭明月把她拉到屋裡,低聲耳語道,“他說見麵就冇必要了,不過各取所需而己。”
“若換作是姐姐,你會信他的話嗎?”
“妹妹不信他,還不信我嗎?
難不成我要害你,這樣做對我有什麼好處,對蕭家又有什麼好處。”
兩人雖隻是堂姐妹,蕭洛雲隻比她晚出生幾個月,因為十年前的事件,尚幼時就被收養在主家與她生活在一起。
蕭明月隻好坦白道,“妹妹是否還記得三年前,那時的我還隻是剛剛踏入築基,現如今己經辟穀圓滿,其中緣由我不說想必你也應該明白。”
“姐姐你也……”蕭洛雲冇有繼續說下去,心中暗暗有了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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