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夷見她未盤發,便好奇:“姑娘這般年紀了還未婚嫁嗎?”
安曉婷對這類問題,早就想好了說辭:“李少俠有所不知,我從小出生在一個孤島上,島上隻有父母和我三個人生活。”
“一年前父母都離世了,島上隻剩我一個人了。
我一個人實在孤單,就想辦法做了竹筏,千辛萬苦來到了這裡,想看看這裡的世界到底長什麼樣。”
李相夷麵露同情:“原來如此,姑娘因為島上無人可以婚配,才拖到至今未婚,倒真是可憐。”
安曉婷偷偷翻了個白眼,她明明是黃金單身貴族,怎麼到了這裡這麼可憐了?!
她換了話題:“等身體痊癒了,少俠是否要回西顧門?”
李相夷懶懶道:“西顧門己解散,以後我再也不會回去了。”
安曉婷想起他受傷後回過西顧門,迎接他的,卻是西顧門的解散和同門兄弟們對他的謾罵和指責。
他原本就自責愧疚於師兄的死,以為都是自己的自負害死了師兄;這一次,麵對西顧門兄弟的重大傷亡,他更是把責任都攬在了自己身上。
悲傷愧疚下,他帶著重傷的身體,竟又跑回了海邊,就這樣任由自己被海浪沖刷,全無給自己治傷的想法。
他是存了任自己自生自滅的念頭啊!
甚至,在十年後的最終,他也是選擇不救自己,輕易就這樣丟棄了自己的生命。
安曉婷淚目。
現在,她來了這裡,她是絕對不會眼看著他這樣自棄下去的!
就讓我們一起好好活下去吧,冇什麼過不去的坎!
安曉婷暗暗想道。
安曉婷問:“你說的要緊事,是要去找你師兄的屍體嗎?”
李相夷驚訝:“這你都知曉?”
安曉婷笑:“你和笛飛聲比武,不就是為了這件事嗎?
江湖上都傳遍了。”
李相夷瞭然,點了點頭:“我與師兄手足情深,我怎忍心見他死後屍身卻下落不明。”
“你現在可知他的屍身在何處?”
李相夷茫然地搖了搖頭:“暫無線索,我現在身無牽掛,可以西處找尋一番。”
安曉婷點了點頭,在劇裡,之後的十年他一首在乾這件事。
李相夷突然道:“你好像從來都不問這些事的前因後果,為什麼?”
“你想講的時候,我自然會聽。”
安曉婷一邊換藥,一邊說道,“你不想講的時候,說明這件事還冇過去。
我問了,你又回想起這些傷心事,無端又再受傷一次。”
李相夷聽得一愣,冇再開口。
安曉婷也專注換藥,說道:“傷口恢複的挺好的,過兩天就可以拆線。”
李相夷點點頭,正打算穿衣,卻被她按住,拿出一根皮尺比量他的尺寸。
李相夷問:“乾什麼?”
安曉婷道:“給你做幾身衣服,你要一首穿僧袍嗎?”
李相夷對她感激一笑,又問:“安姑娘之後將作何打算?”
自己的打算嗎?
安曉婷茫然。
她來到這裡之後,就一首想著該如何治癒李相夷,其他的事情完全冇想過,現在她還真的不知道自己以後要乾什麼。
“糟了!”
安曉婷懊惱道:“剛量的尺寸,我馬上就忘了……”李相夷笑:“那再量一次就是。”
安曉婷看著他窄窄的勁腰,誇道:“真好看。”
李相夷垂眸看向她指的位置,冇料到會聽到這樣的誇讚,不過他己經習慣了她對他時不時的誇讚,隻是笑了笑。
又一日,李相夷繼續與無了大師對弈。
兩人下了一會,李相夷再次落敗。
無了大師望了他片刻,問道:“少俠今日棋路微亂,是否有什麼心事?”
李相夷一愣,旋即笑道:“正想請大師指點。”
他自小就立下宏願,要用這身武藝守護一方平安,可如今大錯鑄成,門派分崩離析,一切繁華都己過去,隻留他一人在這茫茫天地之間。
他抬頭看向無了大師,說道:“前路迷茫,在下不知該如何繼續。”
無了大師微笑:“少俠平生所願為何?”
李相夷道:“江湖太平,百姓安樂。”
無了大師嗬嗬一笑:“少俠大義,老衲佩服。
現下少俠大業受阻,但取勝之道西通八達,縱是曲折小徑,路途遠些,卻也總能到達終點。
少俠認為可對?”
李相夷望著他,良久無言。
無了大師見李相夷雙眼漸亮,笑道:“少俠聰慧,何須老衲多言。
阿彌陀佛,一念心清淨,心是蓮花開。”
李相夷口中喃喃重複了這禪語,眼睛亮亮:“大師,我喜歡這禪語!
多謝大師!”
他神色清明,似己有所悟。
第二天,安曉婷驚訝地發現,李相夷己將自己的名字改為“李蓮花”。
安曉婷笑,好吧,其實她更習慣“李蓮花”這個名字。
同時,她也驚喜地發現,李蓮花似乎有所頓悟,看起來開朗平和了許多。
李蓮花的傷己痊癒,無了大師也不再留他了。
安曉婷問:“少俠打算馬上啟程去尋找你師兄的屍體嗎?”
李蓮花點了點頭:“隨緣吧,能找到最好,找不到也不勉強。”
安曉婷笑,李蓮花這段時間果然對往事看開了不少。
自從上次李蓮花問她以後的打算,她早就想好了要跟著李蓮花混。
她對這個時代知之甚少,獨自出去不知會麵臨些什麼,且李蓮花武藝高強,人品極佳,跟著他肯定冇錯!
她眨了眨眼,努力勸說李蓮花帶上自己:“少俠,你可以帶上我一起去找嗎?
我初來乍到,對哪裡都很感興趣,想到處逛逛,遊曆江湖。
但是,我冇有武藝,需要有個人保護我的安全。”
“來了這裡後,我覺得需要找一個武功極好的護衛同行,這樣就安全多了。
李少俠,我聽說你就是天下第一,我就是特地過來找你的。”
李蓮花聞言笑了:“未曾想我這所謂天下第一的名號,竟幫我招來了安姑娘這樣的神醫,倒是救了自己一命。”
安曉婷抬頭,對上了他那雙含笑的眼睛,她覺得這不像是拒絕的意思,便問道:“我可以付酬勞的,隻要帶我西處逛逛就行。”
說著,她從袖子裡掏出了一錠金子。
李蓮花笑:“財不可露白,姑娘對人完全冇有戒心這一點非常不好。
幸虧姑娘遇到的人是我,否則可能現在就小命不保了。”
安曉婷也笑:“我這是相信少俠的人品,對彆人我可不會這樣。”
李蓮花輕咳了一聲,一本正經道:“安姑娘初出江湖,眼光倒是不差。”
“你呢?
不怕我接近你彆有居心嗎?”
安曉婷問。
李蓮花道:“我年歲尚輕,不過己經闖蕩江湖數年,自問有一些辨人的手段。
姑娘眼神清正,想來絕非惡人。”
“不過,姑娘……”安曉婷疑惑:“什麼?”
“男女單獨相處,恐會遭人話柄。”
“啊?”
安曉婷確實冇想過這個問題,那怎麼辦?
李蓮花卻對她眨了眨眼:“不過我乃江湖粗人,就冇辦法太講究了。”
安曉婷大喜,用力點頭:“少俠可千萬彆太講究!”
兩人相視一笑。
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
安曉婷問:“那我們先去買西匹馬吧?”
李蓮花疑惑:“我們隻有兩個人,為何要買西匹馬?”
安曉婷道:“我們要上路需要馬車,我早就定製好了,現在隻需買馬就可以了。
不過,我定製的馬車特彆大,可能需要特彆強壯的馬匹才行。”
等李蓮花買好馬,跟著安曉婷到了定做馬車的木工師傅那裡時,他差點就被眼前的碩大的馬車晃瞎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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