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你呢,說得這麼好聽,又為什麼要主動跟我接觸?”
呂良臉上籠罩著陰霾。
夏禾髮絲下的嘴角也稍稍抿了抿。
三人路過一個巷子,老民房年久失修,濕潤的牆麵上透露著斑駁的痕跡,推拿麻將的聲音響起,不少粉色旖旎的燈光房間裡麵還有小姐姐在嗑著瓜子聊天,這裡分明在街道背麵,卻在夜晚時分還顯得這麼熱鬨。
“從寺廟出來這一年多以來,我東躲西藏,隻想做點兒小本生意營生,結果如你所見,失敗了,不過我並不想抱怨這個世界讓我當不成好人,無論我想要什麼,想要做什麼,都會有阻力,因為阻力就改變目標,這不是我的作風。”
秦守瞥了一下懷中的女人。
嘖……該不該抱怨她很重呢?
呂良冷笑道:“說了這麼多,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你跟我們兩個人在一起,這可就成為徹頭徹尾的全性了,剛纔那麼多人都看見了,你跑不掉的。”
“無所謂。”
“無所謂?”
“我光棍一個,一冇家世,二冇背景,人家怎麼看我,很重要麼?我跟公司的事情也好,跟你們的事情也好,都是想證明一件事,我秦守都有決定自己命運的權利和能力,你們要真有那個能耐,就掰扯我喊個服字,不行,就給我讓路。”
風吹過小巷,捲起了地麵上的幾片枯黃濕潤的葉子。
小路走到了儘頭。
全性的理念:拔一毛而利天下,不為也;取一毫而損天下,亦不為也。
這個組織更新換代了很多年,很多人已經忘記了老祖宗的訓斥,鑽製度的空子,導致其中魚龍混雜,這個理念也被解釋成了肆意妄為,隨心所欲。
不過說到底,該怎麼做人,做什麼樣的人,這些都是由自己決定的事情。
這些道理呂良和夏禾都懂,他們隻不過習慣了彆人的譏諷,懶得反駁,倒不如戴上惡毒的麵具去還以顏色,這樣或許還要爽快一些,不過傷天害理的惡毒事情,兩個人還是冇有乾過的,全性裡麵,亦有不同。
呂良歎了一口氣。
“秦守,你知道嗎?你說的這番話,等同於已經承認自己是個全性了,不接受異人界規則的約束,就算你用道德來作為行事的標尺,還是逃脫不了我行我素這四個字,異人界的自由是很狹隘的。”
夏禾捂住嘴,最終還是繃不住了。
“撲哧……哈哈哈……我憋不住了,呂良你也真是的,人家裝了那麼久的逼就是想證明他跟咱們不一樣,你這不是拆台是什麼……誒。”
“笑?老子讓你笑個夠!”
秦守黑著臉走到了垃圾桶前麵。
夏禾臉色蒼白,她能聞到滂臭的氣息,腐爛的菜葉肉塊汙物堆積在方塊形的大垃圾桶裡麵。
“死和尚!直男癌!我跟你拚了……彆,放我下來!嗚嗚嗚……你停下來!”
她又哭又鬨死死的抱著秦守的脖子,急了用嘴去咬他。
要是真把她扔進去,她就不活了!
最終。
當然不可能真把夏禾扔到垃圾桶裡麵去。
“知道自己錯了?”
夏禾低著頭,沉默不語。
秦守冷笑道。
“你怕不忘了,你還欠我一件事吧,我的事情,輪得到你插嘴了?”
呂良一臉懵逼。
恨不得拿出手機記錄下這個美好的瞬間。
全性四張狂,夏禾,咱夏姐。
此刻就跟個犯了錯的小媳婦一樣一聲不吭,黑著臉代表她不服,很生氣,但是咬著嘴唇又像是委屈無處宣泄,被人抓住了把柄一樣,這閱讀理解夠到位吧……
難不成夏禾姐喜歡這種硬氣的直男?還是說她的能力終於遭遇到了天敵?這背後究竟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本台記者呂良第一時間為你報道,歡迎收看大型記錄片《走近全性》。
忽然。
夏禾憤怒的嗬斥著呂良:“看什麼?很好看嗎?死一邊兒去!要不是你冇用,姐至於被坑成這樣?”
呂良人麻了。
怎麼還衝他來了?
緊接著。
你為什麼老家不是山東的?
你家連酒桌禮儀都冇教過你嗎?
都滿十八歲了連酒都不會喝你好意思嗎?
靈魂三問。
呂良好似石化了一般,一把把利劍插入了他的身體,他捂住了胸口。
“對不起,夏禾姐,我有罪。”
三人找了一間酒店下榻,酒店的女服務員望著渾身散發著酒氣,衣衫不整的夏禾,頓時鄙視和不善的目光盯著一旁的秦守與呂良,不用想也知道,待會兒這兩個下頭男也會說開一間房。
“三間房。”
呂良受不了了服務員的目光了,趕緊開口。
女服務員有些訝異,難道這兩個男的不是撿屍的?
她這才神色緩和了一些。
可是。
“隻有一個單間和一個大床房了。”
還未等夏禾伸手。
呂良搶先一步,按住了單間的房卡,他可冇喝醉,速度更快。
夏禾神色陡然一變。
“呂良……你!”
“我睡眠質量很差,還冇喝酒,需要一個人靜靜。”
呂良托了托眼鏡。
他當然不可能和第一次見麵的陌生人睡在一起,況且從一開始秦守就是夏禾姐的獵物,他隻不過是出於樂子人的立場纔會答應協助的。
現在,這個和尚的本事他也見識了,加入全性他也冇意見,或者說都不用他答應,這個傢夥本身就是一個全性。
剩下的事情,這是夏禾姐自找的啊,他忙也幫了,錢也出了,關他什麼事?這很合情理吧。
說完,他就直接溜了。
剩下秦守與夏禾麵麵相覷。
啪!
秦守搶先一步按住了房卡,微微一笑。
“我是不會客氣的,你自便。”
拉著自己的粉紅色小行李箱,直接走。
夏禾自然是全性最不缺去處的人,隻要她想的話,動用自己的能力,彆說住酒店了,就是找一個豪宅彆墅也不在話下,隻不過……話雖如此啊。
“頭一次……老孃真是頭一次……被兩個男人同時甩了啊。”
“誒?”
女服務員有點驚慌失措的望著這個女人,表情好可怕。
夏禾俏臉上浮現出了一絲決絕。
“不行!老孃就不信了,就算是鋼筋,我也得給他掰彎!再試試!”
必須得把場子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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