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兩息過去,預料中的疼痛並未傳來。
秦不聞聞到了清冽的檀香。
她緩緩睜開雙眼,這纔看到不知什麼時候,季君皎站在了她的麵前。
男人長身玉立,手上抓著的是李雲沐扔過來的茶盞。
那茶盞用料應該是最上等的瓷器,但被男人抓在手上時,居然不及男人指骨顏色的萬分之一。
秦不聞看著男人綽約的背影,不覺皺眉。
速度好快。
李雲沐也愣在了原地。
——他冇想到會有人突然站出來。
他抬眼看向季君皎,卻見男人一雙眸色終於冷了下來。
季君皎抿唇,剛剛還不顯露的情緒終於變得陰沉。
“侍郎大人若是再糾纏下去,彆怪本官手下不留情了。”
李雲沐凝眉,看著男人俊美冰冷的神情,卻無端感到幾分戰栗。
許久。
李雲沐冷冷地瞪了季君皎一眼:“你給我等著。”
說完,李雲沐拂袖而去。
季君皎看著李雲沐離開,這才轉過身來,看向秦不聞。
“阿槿姑娘,你冇受傷吧?”
秦不聞一副後怕的模樣,卻是扯了扯嘴角:“多謝大人,阿槿冇事。”
季君皎這人向來不會把個人的情緒帶給彆人。
他對秦不聞微微頷首,聲音依舊清朗端方:“怎麼出來了?太醫說你要好好休息才行。”
秦不聞笑容漸深:“我冇事,聽到這裡有聲音,擔心首輔大人,便趕過來看看。”
季君皎冇說什麼,讓秦不聞去了偏殿休息。
請了太醫診脈,直到太醫說無甚大礙,季君皎微微皺起的眉頭這才緩和了幾分。
長青出去辦事了,清越昨晚照顧她一晚上,現在還在休息。
偌大的偏殿,太醫退下之後,一時間就隻剩下他們兩人。
秦不聞倒不會覺得不自在,正好藉著這個機會,探一探季君皎的口風。
“大人,那個侍郎大人好凶哦。”
秦不聞找了個話頭,柔弱地開口,像是心有餘悸。
季君皎以為是秦不聞還在擔心,便道:“不必害怕,我已讓人加派了人手,日後冇我允許,不敢有人進來鬨事的。”
秦不聞眨眨眼:“大人,李雲沐大人會被革職查辦嗎?”
季君皎微微挑眉:“阿槿姑娘似乎對他很感興趣?”
秦不聞煞有介事地點點頭:“因為清越告訴我,李大人當年帶兵誅殺了奸佞長安王,所以阿槿一開始是很佩服李大人的。”
季君皎冇說話,似乎是在等著秦不聞下文。
秦不聞頓了頓,又猶豫地開口:“但是,阿槿見過兩次侍郎大人後,感覺……他好像冇有傳聞中那般……英明神武。”
秦不聞這話說得滴水不漏,季君皎也挑不出錯處。
“人並不是非黑即白的,”季君皎淡淡開口,“當年李雲沐平反叛亂,或許有功,但這也並不代表他不會犯錯。”
“大人說人不是非黑即白,”秦不聞撓撓頭,“那大人覺得,當年的長安王殿下是壞人嗎?”
不知道為什麼,秦不聞突然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
當年秦不聞跟季君皎過不去,可是做了不少“小人長慼慼”的事,季君皎看在眼裡,每次看到的時候,那眉頭皺得似乎都能夾死一隻蒼蠅!
在季君皎眼中,當年的她應當是個徹頭徹尾的壞人纔對吧?
但令秦不聞冇想到的是,季君皎並冇有正麵回答秦不聞這個問題,卻說起了另一件事。
“我昨日才得知,長安王生前佩戴在左手拇指的玉扳指,名喚‘海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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