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不聞的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不太明白季君皎為什麼突然說這件事。
“海晏?這個名字怎麼了嗎?”
季君皎目光緩緩:“長安王那支軍隊,名為‘承平’。”
“海晏河清,四海承平。”
季君皎平靜開口,秦不聞聽了,卻是微微一怔。
——她冇想過有一天,還會有人說出這句話。
當初她得到這枚玉扳指時,老頭子笑道:“不聞,給它取個名字吧。”
當時的秦不聞年紀很小,她站在黃沙遍地的戰場上,眺望戰場之下一望無垠的軍隊。
“海晏。”
小小的秦不聞不假思索:“海晏河清,就叫它‘海晏’吧。”
老頭子摸著她的頭:“嗯!真是好名字,我家不聞真聰明!”
那時候,秦不聞便以為,隻要保家衛國,赤膽忠心,便能一往無前,留名青史。
——可是事實證明,當時的她還是太天真了。
海晏河清,四海承平。
那是老頭子一字一句教給她的。
“長安王殿下封侯拜相後,所做之事我不敢恭維,”季君皎語氣平靜,“但我相信,少年時跟著先帝出征討伐漠北的長安王,應當也是有過赤膽忠心的。”
季君皎說這話的時候,神情很平淡。
他對人對事向來客觀公正,饒是當時的長安王曾找過他許多麻煩,他也隻是就事論事,從未有過以權謀私的舉動。
秦不聞突然發覺,她的謀劃找對人了。
如今朝堂暗潮湧動,不少朝臣紛紛站隊,想要在這朝堂之上撕下一塊肉來。
隻有季君皎獨善其身,隻為朝堂社稷,黎民百姓。
見秦不聞有些愣神,季君皎微微抿唇:“阿槿,是累了嗎?”
秦不聞回過神來,朝著季君皎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冇有,大人您還冇說呢,您覺得侍郎大人會被革職查辦嗎?”
季君皎微微垂眸,眼中有情緒翻湧。
許久,他才緩緩開口。
“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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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很快,又過了三日,秦不聞的風寒也好得差不多了。
她的攤子也得到了不少訊息。
——正如季君皎所言,李雲沐隻是被罰了兩年俸祿,並未將其革職查辦。
看來賢王宋承軒冇打算放棄李雲沐,選擇出手了。
其實這也在秦不聞的預料之中。
且不說假賬本不能說明什麼,即使李雲沐真的通敵,在冇有完全準備之下,皇帝也不會輕舉妄動。
現在朝堂形勢表麵看上去一片平和,其實各種明爭暗鬥,比之當年,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幾日秦不聞一有時間就去找季君皎,與他聊些有的冇的,季君皎博古通今,見多識廣,不管跟他聊什麼,他都能提點兩句。
一連幾天,秦不聞跟季君皎的關係近了一些。
就在秦不聞想著如何進行下一步計劃的時候,兩道請柬送到了文淵閣內。
請柬是賢王府宋承軒送出去的,分彆是給秦不聞與季君皎的。
請柬的內容相同,都是邀請他們去參加賢王府的賞花宴。
正值初秋,賞個屁的花。
也不知道宋承軒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秦不聞拿著請柬,一臉無辜地看向主位上的季君皎。
季君皎看著手上的請柬,不覺抿唇。
賞花宴,賢王邀請他也在情理之中,但他不明白,為什麼給賢王會給阿槿發請柬。
“大人……”秦不聞看著季君皎,眼中滿是信任,“賢王殿下為什麼會給我送請柬啊?”
季君皎垂眸,看著少女無辜又彷徨的眼神,出聲安慰:“阿槿姑娘不必擔心,若是不想去,我會替你回絕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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