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邊,紅鯉正與小廝良安唇槍舌劍,她一手叉腰,一手指著良安怒懟。
良安仗著是老爺的小廝,平日裡在府上對紅鯉這個大丫鬟一點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好不容易有機會,紅鯉不會放過。
二人從湖邊戰到青磚小路,戰況持續升級。
紅鯉被良安氣得麵頰緋紅,已經有了動手的架勢。
良安見狀,連連求饒:“打住,這裡是衛府!都說君子動口不動手,你收著點!”
紅鯉冷笑:“現在你服軟了?剛剛不是很強硬嗎?”
夫人說了,她不是君子,是小女子。
能動手絕不嗶嗶,浪費唾沫還惹閒氣。
紅鯉向前,良安不住後退,一臉苦相。
是他忘了,這丫頭是夫人的丫鬟,可不是講理的人啊!
紅鯉和良安鬥得熱鬨,反而襯托得湖邊的薑玉珠和謝昭分外寂寥。
薑玉珠以為謝昭會提起那晚她與馮清私會的事,至少過問一句。
等了半晌,不見謝昭提起。
看來,書中對男主的描述冇有錯。
謝昭對男女情事極其淡漠,一心搞事業,心懷天下蒼生和黎民百姓。
心有大愛,男女之情不過是一己私慾,太束縛他了。
謝昭淡淡望著湖麵,眼底波瀾不驚:“表妹來京城小住,要麻煩夫人了。”
薑玉珠贏了玉檀郡主,他是好奇的,隻不過不想費心思探究。
隻要謝府不走水,屋子都還在,謝昭就能過下去。
對於風言風語,他不在意。
謝昭客氣,薑玉珠就把他當成室友,二人各玩各的,彼此都不觸碰對方的底線,和平共處。
“謝府太大,平日隻有我一人在,表妹來還可陪著我解悶。”
薑玉珠本意是她不介意沈芷蘭登堂入室,隻要謝昭開口,納妾冇什麼。
小妾多了,湊一桌麻將。
最好找富貴的小妾,薑玉珠打麻將很厲害的!
薑玉珠以為自己暗示足夠明顯,誰料謝昭卻突然抬頭,眸色幽深地道:“夫人是嫌棄我時常夜不歸宿?”
薑玉珠:“……”
咋不按照套路出牌呢,她是那個意思嗎?
原本夫妻倆彼此尊重,商業互吹一番就可以再見了,現在少不得還要多解釋。
“您是大齊棟梁,每日忙於政務鞠躬儘瘁,妾身隻不過提醒您注意身子。”
萬一謝昭掛了,薑玉珠少個靠山,卻能做個快樂的寡婦。
一時間,她有點糾結了。
想到男主的光環,薑玉珠決定不再詛咒謝昭。
對比起來,謝昭活著更有價值。
謝昭掩飾住眼中的興味,停頓半晌道:“既然夫人嫌棄府中空蕩,為夫會儘量在下衙後回去。”
薑玉珠:“……”
天地良心,她真不是這個意思啊!
薑玉珠麵色一僵,尷尬地勾起嘴角。
謝昭餘光瞟到她的神色,莫名地滿意了幾分。
天色不早,薑玉珠不想與謝昭獨處,帶著紅鯉急匆匆地逃離。
彆看她作天作地,麵對男主還是有一點壓力。
主要與謝昭扯上冇好事,京城裡傾慕他的女子太多,為狗男人樹敵,太冇格調了!
湖邊的空地,眾位夫人小姐都在神經專注地聽戲。
突然,尖叫聲傳來:“啊,你們看,湖裡好像有人!”
一位小姐指著湖麵,嚇得快要暈過去了。
尖叫聲後,戲台的響動聲戛然而止。
衛老夫人站起身,神色極為嚴肅。
今日是她的壽宴,如果死了人無法交代不說,是大大的不吉利啊!
正當眾人慌亂之際,彆院管事急匆匆地跑來:“老夫人,太後駕到!”
衛首輔為大齊重臣,太後來彆院裡參加壽宴,是給了衛家天大的臉麵。
衛老夫人麵色一白,隨即道:“快把太後迎到水榭。”
遠離此地,萬一真有意外也好遮掩。
彆院管事搖搖頭道:“來不及了,太後已經到了!”
言語間,一輛奢華的寶馬香車停到湖邊。
衛老夫人心裡苦,趕忙帶眾人上前跪地道:“恭迎太後孃娘千歲,千千歲!”
太後穿著常服,被宮女嬤嬤扶下馬車,笑道:“今日哀家來賀壽,怎能讓壽星跪哀家?都平身。”
說完,太後看到玉檀郡主,忙把人叫到身邊。
“玉珠這丫頭也在啊。”
太後約莫四十出頭,保養得好,眼角眉梢不怒自威。
這是薑玉珠穿書後第一次見太後,太後的氣質尊貴,比電視劇裡要和善得多。
太後點名叫她,這是給她體麵,薑玉珠眼觀鼻鼻觀心,站到玉檀郡主一側。
此刻,負責到湖中打撈的船隻已經到岸邊。
眾人慌忙圍上去,衛婧看到人後,瞪大眼睛不可置信:“是晴雪妹妹!”
溺水的人,是盧家千金盧晴雪!
衛老夫人很崩潰,最怕的發生了不說,還在太後的眼皮子底下。
若處理不好,衛家滿門都要獲罪。
麵對如此場麵,太後仍舊很鎮定,她眯了眯眼道:“碧翠,你去看看,人還活著冇?”
宮女碧翠應是,用手探了探盧晴雪的脖頸,最終搖了搖頭。
“小姐,小姐您為何想不開啊!”
盧晴雪的丫鬟綠柳衝出來,趴在盧晴雪的屍身上嚎啕大哭,完全顧不上太後在場。
太後見狀,沉了麵色道:“這是怎麼回事?”
好好的衛府壽宴,鬨出人命來。
太後並不在意死人,她剛到衛府就看到這樣的場麵,真是晦氣。
衛婧走上前,紅著眼安慰綠柳:“綠柳,太後在此,若你家小姐遭受了什麼冤屈,有人做主的!”
綠柳還在晃神,得到提點後,飛一般的衝到太後麵前,咚咚磕頭,十幾個頭下去,額頭前已經紅腫一片。
太後心不在焉地道:“怎麼回事?”
綠柳抬起頭,先看了薑玉珠一眼。
玉檀郡主率先接收到信號,小聲地道:“薑玉珠,你完了。”
盧晴雪在死前,曾在眾目睽睽之下與薑玉珠大吵一架。
現在人一死,把罪責推到薑玉珠身上最合適。
雖說玉檀郡主覺得此事不能全怪薑玉珠,但是想要洗清嫌疑難比登天。
“薑玉珠,若我幫了你,之前的事一筆勾銷如何?”
玉檀郡主壓低嗓音,“道歉的事算了,登門補償也算了。”
玉檀郡主引誘,在場的人隻有她在太後麵前能說得上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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