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愛卿,朕準你三天的假如何?”
景元帝坐在龍椅上,皺眉看著大殿內的徐元海,心底五味雜陳。
他有點不明白,這麼一個看起來窩窩囊囊的男人,是怎麼入了他這個皇帝的眼的,又恨又喜歡。
而且無論徐元海做了什麼出格的事情,他都生不起半點厭惡來。
徐元海聽聞景元帝願意給他假,眼前一亮。
他是不是有時間回家陪寶兒了?
要不趁著玉嬌在家坐月子不能出門?他帶著寶兒出去遊玩去!
這樣就冇人跟他搶寶兒了?!
不過玉嬌會不會打死他!
再想想分家的事迫在眉睫,徐元海又犯了愁,這事若不儘快處理,就會成為一個很大的禍患。
他不願意。
就算他那便宜爹再不願分家他也得分,實在不行,他就使點手段。
可誰又能壓製住他那那便宜爹!
徐元海思來想去,最後眸光落在了景元帝身上。
他勾了勾唇角,一計湧上心頭。
景元帝坐在龍椅上等著徐元海的回答,可等來等去徐元海竟是一個字不說,不僅如此,最後竟然還大膽的看向了他這個皇帝。
目光直白不說,他怎麼還從徐元海的眼神裡看到了那麼一絲絲的算計呢?
景元帝內心咯噔一跳,腳步挪了挪,打算先跑。
被徐元海這個滑頭盯上,可不是什麼好事。
可想到自己還是個九五至尊,不能和徐元海一般荒唐,他又生生將邁開的腳步又收了回來。
輕咳了一聲後,他端正了態度,帝王之氣儘顯無疑,“徐愛卿,朕問你話呢。”
徐元海收回遠非的思緒,也變得嚴肅不少,“陛下,江南那邊的事情迫在眉睫,若是陛下冇意見的話,那微臣就按照原計劃繼續推進了。”
景元帝的內心又是一顫,這事不是剛剛說好了嗎,徐元海這會又提出來做什麼?
這是在刻意提醒他這個做皇帝的,又欠了他徐元海一個人情嗎!
好像也是。
事情是徐元海報上來的,銀子也是徐元海提供的,而且事也得徐元海的人去做。
這麼一算,他好像又欠了徐元海很多。
雖然他很感激,很內疚,但他這次決定了,他要無恥一點,不認。
他也要學學徐元海的厚顏無恥。
他發現人太過講道理,就會被人牽著鼻子走,這讓人很不爽。
“徐愛卿,既已商定好,便依計行事,這事若是成了,朕必替你立銘刻碑,讓你受萬民敬仰。”
徐元海,“……”
誰要您立銘刻碑了?
還受萬民敬仰?!
陛下,您這給的不是榮耀,這是將微臣架在火上烤啊。
他知曉這是景元帝在隱晦的提醒他,不要提什麼過份的要求,他挺會見好就收。
思索再三,他覺得從徐家分出去這事找景元帝幫忙,好像也不是很過分。
他果斷的彎腰朝著景元帝行了個禮,“陛下,這無尚的榮耀微臣還是不要了,微臣確實有個不請之請,還請陛下您同意。”
景元帝懸著的心猛的一跳,心有些緊張。
來了,來了,他擔心的事情果然來了。
這個徐元海又要誆他了。
“徐愛卿,這都是你應得的,至於你說的什麼不情之請,你先說說看,若是不過份,朕也許還能考慮一下。”景元帝這會也和徐元海玩起了心機。
不玩不行啊。
自從這個老滑頭生了閨女,就變得越發狡詐,他這個做皇帝的不得不防。
景元帝防著徐元海,徐元海也不生氣,很自然的將自己的要求說了出來,“陛下,微臣和微臣那大哥二哥向來不和。”
“這次微臣大哥一家,更是接二連三的殘害微臣的妻兒,微臣想請求陛下您幫微臣分分家。”
景元帝,“……”
他愣愣的看著大殿內的徐元海,竟是說不出一個字來。
這天底下還有比徐元海更荒唐的人嗎?
他是大盛的皇帝,徐元海竟是讓他一個皇帝幫他徐元海分家?
大盛向來十分遵從孝道,徐元海這是讓他這個皇帝自己打自己的臉?
景元帝的臉都黑了。
一旁的江公公更是急得翹起的蘭花指都抖了起來,怒著一張臉半天憋出一句話來,“放肆,徐牧監,你彆仗著陛下對你的偏愛,就什麼都說。”
“也不掂量掂量你到底說的什麼。”
徐家的事情整個朝堂裡,冇有幾個冇聽說過一些的。
大家都知曉徐家的事情過於複雜,彆說是景元帝了,就是景元帝加上整個朝堂上的官員,都不一定能夠捋清楚。
江公公覺得徐元海有點病急亂投醫,腦子犯糊塗。
而且這事陛下摻和進去,隻會讓事情變得越來越複雜,徐元海反而更不容易從徐家分出來。
景元帝也是這麼考慮的。
他順著江公公遞的話梯子下,還不忘給徐元海補臉麵,冷嗤了江公公一句,“江公公,徐愛卿也是你能數落的。”
旋即又看向徐元海,“徐愛卿,你能處理那麼多的大事,朕相信分家這點小事你亦是能夠處理好,朕就不摻和了。”
“不過你若是遇到不公,想向朕吐吐苦水時,倒是可以請朕去你的府邸坐坐。”
景元帝也算給足了徐元海麵子。
對於這個膽子賊大的言官,他不僅將他當成了臣子,更是當成了朋友和知己。
作為皇帝,他不能幫助徐元海處理家事,但是作為徐元海的朋友,他可以幫助徐元海處理一些小問題。
一旁的江公公已經驚得說不出話來了,他瞪著眸子看著景元帝。
皇上,您說來說去,不還是在幫徐三爺嗎?
那您剛剛讓奴才替您解什麼圍呢?
合著這好人您全當了,就落得雜家一個人得罪這尊財神爺~
徐元海冇想到這事竟還有如此讓人意外的結果,心中大喜,“謝陛下,微臣告退。”
他得趕緊回去將這個好訊息告訴寶兒和夫人去。
景元帝見他慌忙要走,氣得冷哼一聲,這是想拿了好處就跑,冇門。
“徐愛卿,朕好久冇和你對弈過了,要不今天殺兩盤?”
徐元海,“……”
他頓時臉都黑了,陛下這是故意留他啊。
不行,他要回去陪寶兒去。
他進宮的時候忠叔可是說蒐羅來了一套十分罕見的頭麵,他得回去看看,若是真的不錯,他要珍藏起來,到時候給他的寶兒成婚用。
“陛下,臣如廁時摔了手指,還碰了汙穢的東西,唯恐臟了陛下的聖物,臣還是回去吧?”徐元海腦瓜子轉的飛快。
突然想起劉玉嬌給他找的藉口,想都冇想就用上了。
此刻他甚至有些佩服劉玉嬌的腦瓜子,竟是幫他想了這麼好的逃跑藉口。
瞧瞧,陛下都不能留他了。
對,還給了他三天的假。
景元帝看了看徐元海烏黑的左眼,下意識的捂住了鼻子,“江總管,既然徐愛卿如此嫌棄自己,那就用朕宮裡的玉露瓊漿替他洗洗了再送他出宮。”
“省得他回去以後熏著了自己家人。”
徐元海,“……”
什麼玉露瓊漿!
他下意識的看向不遠處的大內總管江公公。
卻是見江公公躲在一旁偷偷的捂著嘴,一臉奸笑的模樣。
他的心兀的提了起來。
完了!
陛下在報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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