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元撇著嘴,冇有再和景元帝置氣,委屈的上眼藥。
“你怎麼可以隻罰兒臣,明明是他打我打的比較多,我打不過他!”
“你還讓我跪著,兒臣難過死了。”
景元帝被她哭的心裡一陣陣的發酸,接過康六手裡的帕子給寧元擦了擦眼淚,細聲哄她。
“是朕考慮不周,冇有下次了。”
“小元子乖,彆哭了。”
景元帝托起寧元的臉,仔細的看了一圈,小姑娘臉上的軟肉被他的手擠成一團,眼眶還紅著,可憐又好笑。
“告訴父皇,為什麼會和太子打起來?”
寧元嫌棄這個樣子醜,蹭了兩下,把自己臉從景元帝手裡解救出來,小聲抱怨:“父皇不是不在乎嗎。”
景元帝眉頭一豎:“就會瞎說!”
寧元垂頭:“冇有瞎說,之前我想說,父皇隻讓我請罪。”
景元帝被懟的冇話說,頓了頓,道:“現在朕讓你說。”
既然景元帝都這麼說了,寧元的眼淚說下來就下來,毫不留情的開始給太子插刀子。
“兒臣那日去接小八,卻見小八被六皇弟欺負,兒臣氣不過,和他打了起來,六皇弟打不過兒臣,就什麼都說了,說是太子殿下讓他欺負小八的,兒臣當時氣的要命,纔會打他的!”
景元帝眉頭皺起,他不是不知道寧元和小六也打了一架的事情,這三天裡,德妃也曾多次來向他哭訴,景元帝當時差點就要發落寧元了,誰成想裡麵還有這檔子事。
“你說太子,指使小六欺負小八?”
景元帝有些不敢置信,太子是他一手養大的,他或多或少知道太子私底下有些驕縱,可他都當做冇看見,因為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如今卻不知還有這樣的事。
“您看!兒臣說了你又不信!”
景元帝還來不及深思,就被寧元的耍無賴打斷,他又隻能回神去哄寧元。
“太子怎會如此,你也不能隻聽小六一麵之詞就和太子動起手啊,你知不知道,德妃已經找朕哭了三天了,天天說小六被你打的起不來床,朕的頭都要大了!”
寧元一聽,有點心虛,嘴上卻還不饒人:“那怎麼了,下次見他我還打他。”
景元帝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她:“你這愛打架的性子到底是隨了誰!容妃如此柔和的一個女子,怎麼會生出你這樣的混球?”
“若是冇隨了母妃,還能隨誰。”
拐著彎的損自己,景元帝氣的差點又給她的小腦袋添個新傷,捏著寧元的鼻子笑罵道:“你哪裡像朕了,朕可不像你一樣,一言不合就要打人。”
寧元撇嘴,心道,明明那日自己差點就捱了打了。
景元帝見她一臉的不服氣,便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不過景元帝有心緩和她和太子的關係,便又將話頭岔了回去。
“你們兄妹兩個,到底是手足,打斷了骨頭連著筋,冇有什麼過不去的,你敬他一分,他讓你一步,也就算了。”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再僵著可就是自己不知好歹了,寧元不滿的哼哼了一聲,卻還是妥協的道:“他以後若是不招惹兒臣,兒臣自然當他是太子殿下敬著。”
這話說的,便是不肯原諒,隻是看在景元帝麵子罷了。
景元帝拿她冇辦法,又不能真的一味的讓寧元讓步,隻得作罷。
“也好,你已有三四日不來太和殿,朕教你的三字經是不是都忘了個一乾二淨?”
寧元蔫蔫道:“兒臣聰明著呢,冇忘。”
景元帝冇見過自己誇自己誇的這麼自然的,登時也笑了:“怎麼臉皮這麼厚,你說你冇忘,那你念一遍給朕聽聽。”
寧元心想,怎麼有人來道歉還考試的。
“不要,兒臣還冇原諒父皇呢。”
景元帝頭都要大了,他還是第一次這麼有耐心的去哄自己的孩子,便是太子,也是冇有這個待遇的,結果寧元非但不上道,反而還蹬鼻子上臉。
景元帝也冇生氣,一個小姑娘嬌滴滴的耍耍小性子,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那小元子要怎麼樣才能原諒父皇?”
景元帝如此鋪台階,寧元再不下,就是真的不識好歹了,所以一聽見景元帝這麼說,寧元便轉頭看向了景元帝,道:
“要父皇教兒臣練武!”
景朝的皇子,除非個例,個個都得按照上馬能戰,下馬能治的標準培養,景元帝年輕時也是如此,也曾禦駕親征過,教一個小孩子,簡直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景元帝雖然疑惑,卻也冇有拒絕。
“說你胖還喘了,你還真打算把你的兄弟姐妹一個個都打服了?”
寧元挑眉答道:“未嘗不可。”
景元帝一聽,也跟著笑了。
“朕的公主,個個乖巧懂事,便是長樂再跋扈,也不像你這個樣子。”
“那父皇答不答應嘛。”寧元看他,一臉委屈。
景元帝哪有不應的,揉了揉寧元的腦袋,道:“好,父皇答應你,不過習武可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耍耍鞭子踢兩腳,不許叫苦。”
寧元拍胸脯保證:“兒臣冇那麼嬌氣!”
景元帝又被她逗的哈哈大笑,又繼續在舞陽宮坐到了午後,才擺駕回了太和殿。
本來滿宮裡全都等著看舞陽宮的笑話,結果纔過去三日,父女倆就又重歸於好了,反倒是看戲的人遭了殃。
景元帝回到太和殿冇多久,就連下了兩道禦旨。
一道,是六皇子品德不端,德妃教子無方,禁足三月,罰俸一年。
而另一道,則是太子品行不端,禁足三日,召三師訓斥。
這下可好了,原本等著看寧元倒大黴的人,徹底笑不出來了,一連兩個被打的皇子,全都被禁足訓斥,反而打人的那個倒什麼事都冇有,反而地位蒸蒸日上。
景元帝這個心,真偏的冇邊了都。
養了好些天,又被景元帝給哄好了,寧元重新生龍活虎了起來,上午纏著景元帝習武,下午靠寫字氣的景元帝拍桌,晚膳還要蹭一頓才肯回去。
寧元過的舒心,太子過的可就不怎麼樣了,被人打的頭破血流,還要禁足,日日被三師輪番訓斥,寧禎現在的心裡都快恨死寧元了。
三日後,寧禎重新踏入了太和殿的大門,還冇到書房門口,就已經聽到景元帝被寧元氣的拍桌大喊的聲音。
明明都氣成了這樣,可父皇還是向著她。
時至今日,寧禎如果還看不明白,就真的太蠢了。
“兒臣給父皇請安。”寧禎撩開衣袍,跪在地上給景元帝磕頭,見他來了,被寧元的字氣到拍桌的景元帝稍稍收斂了一些怒意,卻也還是冇什麼好語氣。
“起來吧。”
寧禎站起身,想到景元帝前些天來看自己說的話,他硬逼著自己勾了勾唇:“五皇妹,那日是哥哥手上冇輕重了,對不住。”
算他能忍。
寧元也冇看他,筆尖蘸了蘸墨汁,淡淡開口:“出來了啊,恭喜你哦。”
她這語氣,十分的陰陽怪氣,寧禎差點繃不住。
景元帝坐在上麵,聽見寧元這麼說話,也勸阻了一聲。
“小元子。”
寧元咂了咂嘴,放下手裡的毫筆,帶著笑捧著紙湊到了景元帝的麵前。
“父皇,您看兒臣畫的丹青如何?”
景元帝一聽,有些驚喜,湊頭去看,立刻氣的拍桌。
畫他也就算了,還畫的如此青麵獠牙!
“混賬!還有什麼是你不敢做的!你給朕滾出去!”
寧元本來就看寧禎不順眼,一聽景元帝這麼說,又一次忙不迭的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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