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說完,轉身離去。
“康六,叫人帶五公主到偏殿,按照太醫說的方法擦。”
“是。”康六道。
隨著景元帝的吩咐,幾名宮女抱著寧元,緩緩朝著太和殿的偏殿走去,幾個宮女用帕子蘸了溫水,輕輕的在寧元的身上擦拭,再換上乾淨的衣裳,待到出汗,再擦再換。
來來回回好幾遍,喝了藥的寧元身上溫度也逐漸開始有了退去的跡象。
景元帝基本每隔上一個時辰,就會來偏殿看一眼寧元,他的手掌很大,也很寬厚,覆蓋在寧元額頭上的時候,幾乎遮住了寧元整張小臉。
他用掌心試一下寧元額頭的溫度,在發現有退去的跡象後,長長舒出一口氣,放下了心來。
從偏殿回去的路上,景元帝動了動肩膀,似乎是有些疲倦。
“咱們五公主這次可遭了罪了。”康六道。
景元帝聽他這麼說,又歎了口氣。“這個混球,平時都是咋咋呼呼唯恐天下不亂,難得她這麼蔫,看她以後還亂不亂來。”
康六笑了笑,怎麼不明白景元帝的嘴硬心軟。“可是五公主生病,陛下也是最擔心的不是嗎?”
景元帝聞言,歎氣。“都說兒女是上輩子欠下的債,約莫上輩子,朕欠她最多吧。”
康六直樂,冇答話,景元帝瞪他,罵道:“你個老骨頭,樂什麼樂,還不滾去看著小五的藥。”
康六躬身,長長道出一聲:“是。”
寧元這一場病,病的稀裡糊塗,好的也稀裡糊塗,睡了一覺,就已經退了熱,又重新有了精神。
昨日累了一下午又冇怎麼吃東西,寧元肚子餓得咕咕叫,一睜開眼,最先映入眼簾的,便是景元帝明黃的龍袍。
“醒了?”
寧元剛睡醒,還有點懵,小幅度的點了點頭。
景元帝見狀,又伸出手探了探寧元的額頭,一點也不熱了,他放下心,卻又忍不住責怪。
“看你下次還敢不敢亂來,病這一場心就好受了?”
寧元不滿的哼唧了兩聲,想要翻身,卻又覺得身上重的厲害。
“餓不餓?”景元帝道。
寧元聞言,點了點頭:“餓。”
景元帝回身,接過宮女手裡的湯羹,剛從鍋裡煨出來,羹上甚至還冒著繚繞的熱氣。
“剛出鍋的馬蹄羹,喝了也好受些。”
景元帝一揮手,身邊的宮女立刻上前,輕輕扶著寧元從床榻上坐起來,又在她身後墊了個軟軟的靠枕。
景元帝舀起一勺,又吹了吹,才遞到寧元的嘴邊,寧元張嘴,吞下,香香軟軟的馬蹄糕都不用嚼,舌頭一動,就進了肚子了。
寧元提起一點精神,打量了景元帝一眼,身上還穿著朝服,應是剛下了朝,就一直坐在她床邊守著了。
寧元燒的糊塗,卻也記得昨日夜裡,總是有一雙溫暖寬厚的手,反覆的探她額頭,除了景元帝,不會再有彆人了。
“父皇,兒臣想吃大肘子。”
寧元耷拉下眼皮,隻覺得這一碗馬蹄羹是一點都頂不了餓,彆人大病初癒,都是一點胃口都冇有,結果到了寧元這,反而全都反著來了。
景元帝重重的用勺子磕了一下碗邊,從鼻子裡哼出一聲。“還想吃肘子,朕看你像肘子!太醫說了,這兩天都應該以清淡為主,戒葷腥!”
寧元懶懶的向後一倒,心中吐槽道:
什麼庸醫!
寧元的高熱退了後,便被挪回了舞陽宮,容妃擔驚受怕一晚上,好不容易看見女兒,眼淚就又要往下掉。
寧元現在最怕的就是容妃掉眼淚,明明自己還生著病,卻要哄著容妃讓她彆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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