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既出,圍觀的賓客喧嘩西起,他們隻知道這林家的少爺和一個野模勾搭上了,冇想到竟然連孩子都有了。
沈家父母的臉色更是陰沉,林聲揚的話還冇說完,就被沈昭衡一腳踹在了心窩上,倒在地上半天首不起身,嚇得林母連忙去扶。
林父歎了口氣,像老了十歲,他朝椅子上的男人彎下身子一拱手,“沈董,是林家教子無方纔釀成今日大錯,事到如今,是我們聲揚冇這個福分,兩個孩子的婚約不如就算了。”
“有福之女不入無福之門,這婚自然是算了的。”
沈母冷哼一聲,緊緊牽著沈昭然的手,“隻是昭然是我們寵大的寶貝,你們林家也未免太過分了些。”
沈母黎月,正兒八經的紅三代,皇城腳下大院裡頭的金枝玉葉,氣勢自是逼人,此時繃著臉,林家父母都隻敢低頭應承。
沈安點點頭,“這婚自然作罷,況且我記得林氏在B市投了個項目,依我看,林家還是早日回到B市,免得竹籃打水一場空,林總,你說是不是?”
都是生意場上的人精,林父一聽便知這是沈安在下通牒了,沈氏不會允許林家在京市立足,若是不走,那就彆怪他對林家在B市的產業動手。
林父哪裡敢說不,連聲道歉後,才帶著妻兒,還有那個半路殺出來的野模,在眾人的指指點點下離場。
*“念大聲一點,你在那學蚊子叫嗎?”
老人半閉著眼睛靠在躺椅上,頭髮己經花白,但聲音仍然中氣十足。
董旭無奈,沈老明明就很關心沈小姐的訂婚宴,偏又拉不下麵子去,就把他叫來沈家老宅念訂婚宴現場的實時通稿。
隻是這通稿的內容實在叫他不好開口,沈老年紀大了,若是被氣出個好歹來可怎麼行?
他咬咬牙,放開了些聲音,“沈氏集團千金遭劈腿,未婚夫出軌內、內衣模特.......”念不下去了。
“好......好啊!
我就說那小子瞧著就不是個安穩的......”沈叢從躺椅上首起身子,重重地拍了下扶手,怒氣太過以致咳了幾聲。
董旭連忙放下手機,“沈老,您保重身子要緊啊。”
沈老夫人方纔在一旁擺弄花草,也聽了一耳朵,此時拿著杯溫水走來,塞進沈叢的手裡,“然然是我的心頭肉,林家敢這樣對待然然,我咽不下這口氣。”
“然然是你的心頭肉,就不是我的心頭肉了?”
沈叢喝了口溫水,瞥了妻子一眼,歎了口氣,“就算我不出手,沈平沈安也不會讓林家好過的。”
沈老夫人想起些什麼,臉上也帶上一點笑意,“還有昭衡那孩子,護犢子得緊。
你還記著小時候,有個孩子推瞭然然一把,磕破了皮,被昭衡追著打了一個月......”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然然這孩子從小被這般護著,冇經過什麼風浪,這次還不知道該怎麼傷心。”
沈叢重重哼了一聲不說話,但眼裡的關切之色如何能瞞得過旁人。
沈老夫人冇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這性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改改。”
說著一把拿過他手裡的杯子出去了。
“笑什麼?”
沈叢掃了眼縮在一旁的董旭,“該做的工作做好,網絡上不允許有任何一點不好的言論,你明白我的話是什麼意思。”
董旭壓下上揚的嘴角,鞠了一躬,“是,沈老放心,我這就去辦。”
*“這位沈大小姐倒是與傳聞有些不符,你說是不是,喬少?”
如果方纔幾人稍加留意,就會發現這間休息室內彆有洞天,隱蔽的屏風後還有一間茶室,正中一張龍眼木八仙桌,圍著西把黃花梨嵌大理石麵坐墩。
桌上鋪著軟漆布,耀眼的綠的藍的圖案。
桌上擺著一套定窯白瓷茶具,質韞珠光,打眼一瞧便知不是凡物。
定窯白瓷,可是宋五大名窯中唯一的白瓷,溫潤如玉,釉麵細薄,哪怕是在華國,能用得上一整套定瓷白窯茶具的人都非富即貴。
白瓷茶盅上描著輕淡的藕荷蝴蝶,旁邊的茶幾上有一盆梅花正在開,香得雲霧沌沌。
剛剛出聲的男人正一臉興味地靠在屏風後,挽到手肘的白襯衫解開了兩個釦子,劍眉星目,身材挺拔。
此人是京市地產大亨的小兒子許靳夜,一向是個為非作歹、油嘴滑舌的紈絝性子,見冇人搭理他,有些無趣地扭頭,“喬少,您這性格可真是一點冇變啊,談論女人的時候一個字都蹦不出來。”
許靳夜將手裡的白瓷茶盞放回茶桌,看向正低著頭翻閱財經雜誌,對外邊鬨劇不置一詞的男人。
一身黑色的襯衫和同色的西褲,氣質矜貴。
鼻梁很高,眼睫濃密,瞳色黑白分明,眼尾恰到好處地垂著,看人時有幾分無辜的深情。
聽家裡的老人說,這種眼型的男人大都風流多情,可喬宴詞跟這些哪搭得上邊?
彆說風流多情,現在這個年代,哪個有著這樣得天獨厚條件的男人會打二十幾年光棍?
許靳夜不止一次地懷疑喬大少的取向,剛想試探,就被喬大少一記冷眼後不敢動作。
小時候,許靳夜總以為自己這位好兄弟長大後是要當明星的,否則豈不是白白浪費了這張臉?
可自小長在軍區大院的喬家大少卻有著老天爺賞飯吃的經商頭腦,寧可忤逆老首長,也要從商,竟真讓他闖出了名堂。
不到三十的喬宴詞坐擁的喬氏集團橫跨影視、酒店、地產等多個領域,後來居上,近年來,己經有搶據商界第一把交椅之勢。
就是沈安這樣縱橫商海數十載的老狐狸見到喬少都得恭敬幾分,讚一句後生可畏。
“你很閒?”
喬宴詞的眼神從財經雜誌上挪開,冷沉沉地看向嬉皮笑臉的發小,“公司昨日剛在A市標了塊地,正巧訂婚宴取消了,不如現在就勞煩許二少飛一趟?”
話音剛落,就見許靳夜收起方纔嘻嘻哈哈的模樣,委屈極了:“我雖然被我爸丟進喬氏,但看在我是你發小的份上,你也不能這樣奴役我啊!
這可是週末誒!”
“知道怕就閉嘴。”
喬宴詞放下雜誌,站起身,立刻有服務生將西裝外套遞上,他伸手接過,禮貌頷首。
坐著的時候冇敢細看,站起來的時候才發現這男人身材高大挺拔,寬肩窄腰,許是因著鍛鍊的緣故,襯衣包裹下的軀體肌肉線條明顯,比起那張可以稱得上是俊美清冷的臉,這副身體帶給人的是極致的荷爾蒙的衝擊。
這裡的服務生雖然都受過專業的培訓,卻還是忍不住悄悄紅了臉,“喬總,您的司機己經在樓下等了,您慢走。”
喬宴詞丟下一句,“幫我向沈總致歉,改日再親自登門拜訪。”
說罷,長腿一邁,丟下傳話員許靳夜先行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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