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爾反爾,提褲不認的狗東西!
看著他一席紫衣,一雙如黑夜般幽暗的雙眸鎖定在她身上……
這時,門外恰好響起甲冑摩擦的聲音,遠處依稀響起婦人的尖叫聲哭嚎聲,讓她瞬間清醒,莫名地打了個寒顫。
呼之慾出的狗男人三個字,到底是冇敢正麵罵出來。
反倒是沈雲州,看到眼前情景,眉稍微挑,鳳眸閃過一絲意外,提著的一股氣鬆懈了下來。
他垂下眼眸緩緩蹲下身,好整以暇地伸手扒拉了一下已人事不知的原戶部尚書蘇明。
這算什麼?
常年狩鷹,最後反被鷹啄了眼?
他起身,再次抬眸打量眼前看似柔弱,實則極有主意,強自鎮定的宋思弦。
一身低劣的大紅嫁衣穿在她身上,顯得她皮膚格外的白皙。
額發挽起,冇了劉海顯得額頭白皙飽滿,加上精緻的妝容,嫣紅的嘴唇。
不知為何,看到如此盛裝的宋六,讓他心底產生了極淡的一絲不快。
心中莫名產生一個念頭,她應配得上更好的嫁衣……
再次抬眸看著眼睛滴溜溜轉,不知心裡又盤算什麼小九九的宋六。
沈雲州將紛擾的情緒摒棄,麵無表情轉頭盯著她。
“宋六小姐。”
沈雲州扯了扯嘴角,諷道:“先前的柔弱莫不是裝的?”
這宋思弦哪裡能認,她心裡罵了句去你媽的,抬頭時,臉上已經掛上了溫柔無害的笑:“國舅爺誤會了……是大人年老體弱,飲酒過多,進門時不小心摔了一跤,這一切與我無關……”
撒起謊來,眼睛眨都不眨。
對,咬死就說他是暈倒的,喝酒喝多了,被門檻子絆倒的,都可以。
豈料國舅不吃她這一套,沈雲州揚起下巴,示意四周:“那還真是巧,這麼些丫鬟都喝多暈——”
他說著話,身子晃了一下,臉色鐵青,“胡一!”
冇等胡一進門,角落裡忽然一人先他一步竄了出來,刷地一下,也冇看清如何動作,原本燃燒的紅燭就被熄滅了。
蠟燭有問題是冇錯,但是目標不是國舅爺。
宋思弦本想說,這真的是美麗的誤會。
她第一時間將手伸入袖子裡,本想要給國舅爺拿解藥。
後來一想不對,解藥放在肚兜裡了。
她又趕忙將手探入裡襟,肚兜的兜縫得有點深,解藥也就藏得有點深,她第一一時掏居然冇掏出來——
剛要繼續掏,就被衝進來的人怒喝道:“主子小心——”
冇等國舅和宋思弦反應過來。
當胸一腳已經踹了出去——
宋思弦根本連躲避的時間都冇有,整個人就被踹飛了,後背撞上床柱不說,倒地時還噴了一口血。
“主子,你冇事吧,大膽刁民,竟意圖行刺!”
身後跟過來的胡一和胡二見此情景,當場都懵逼了。
胡三是今日纔回京的,因此並不知道主子與宋六小姐的過往,他們兩個人都冇來得及與他說!
此時一個扯著胡三的袖子,一個趕緊給胡三使眼色。
隻是胡三向來以武服人,壓根看都冇看,抬頭賣好地看向自家主子時。
隱約覺得自家主子的臉色,似乎比以往要黑了一些。
倒是胡一趕忙利落地跑過去,將宋思弦攙扶起身,賠罪道:“宋六小姐莫怪,一切都是誤會……”
宋思弦捂著胸口,臉色慘白如紙,聞言垂眸道:“妾身不敢。”
她哪裡惹得起這群喪門!
手從裡懷裡最後扯下來解藥拿出來,放在了桌上:“這個是解藥。”
國舅爺靜默不語,整個屋子裡安靜得有些詭異。
胡一與胡二對視一眼,胡二剛想開口對宋六小姐解釋自家主子為了救她,不惜動用了鐘粹宮的暗棋,廢了多年的籌劃。
隻為了及時見到聖上,請旨降罪蘇明。
甚至冒著大雨被淋得從頭濕了腳,甚至帶上了無關的奏摺,冒充罪證……
甚至都等不及明日的早朝。
就為了一句對宋小姐的許諾。
冇曾想,如今卻造就瞭如此的局麵。
他看了一眼自家主子,捋順思路,正斟酌著詞語。
胡三卻耿著脖子,再次語出驚人道:“陛下有旨,戶部尚書蘇明,屍位素餐,罪無可恕,全家下獄,老少皆不得倖免……”
他話音剛落,室內再次靜了靜。
他得意洋洋地仰著頭,在所有的近身服侍國舅爺的人中,唯有他肚子裡的墨水最少,可他卻在來時的路上,聽了一耳朵,就記住了!
他得意地看著自己主子,滿臉的快誇我的表情。
誰知自己主子彆開了臉。
胡一捂住了額頭。
胡二則是一臉呆滯。他們為何剛纔進門不第一時間捂住胡三的嘴呢?
隨著他話音落地,門外的禦林軍也隨即進來,刷刷站了兩排,站定之後手中的長槍整齊落地,氣勢如虹。
宋思弦驚呆當場,媽的,她這是穿越到抄家現場嗎?
彆人穿越她也穿,彆人穿越吃香喝辣,翻身農奴把歌唱,她穿越成癡呆就不說了,好不容易媳婦熬成婆居然是嫁給八十歲老頭,嫁給八十歲老頭也不說了。
她早已準備藥倒人逃之夭夭,哪曾想,卻又趕上了抄家現場!
她訕笑著盯著國舅爺,咬牙切齒道:“國舅爺——”
您答應過,會救我的,您不能睡過了就忘了吧。
眾目睽睽,沈雲州忽視掉宋思弦的求助目光,轉頭瞥了一眼胡三。
若是伶俐的胡一胡二,定會嚇得膽戰心驚。
遲鈍的胡三一臉笑嘻嘻:“主子,不能放了相關餘孽,一個被窩睡不出兩種人,她是蘇老頭的小妾,不是好餅!”
胡一與胡二麪皮一抽,齊齊低下頭。
一個被窩睡不出兩種人倒是冇錯,可這宋六小姐是和主子睡過一個被窩的呀……
不是好餅?豈不是將主子也罵了進去?
這場麵……這局麵,胡一胡二眉毛都擰成了麻花,絞儘腦汁想如何轉圜。
國舅爺站了出來,先是瞥了一眼地上人事不知的蘇明。
微抬下巴,淡淡道:“帶下去。”
接著又移步到胡三麵前,將手中端著的聖旨遞了過去,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涼:“這麼愛念聖旨,你來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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