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蟲看著就打了個哭嗝,破涕為笑了。
虎子放下食盒:“我儘力奔走,若是真的充入教坊司,我打聽過了,一般奴婢是可以贖身的……”
冬蟲點頭,外麵催促著,虎子這才朝著門外走去。
身後獄卒掛鏈上鎖,一個氣息奄奄的聲音喊道:“陸虎?”
陸虎一怔,下意識回頭,掃了一眼倒在血泊黑髮覆麵的夏草,第一時間冇認出來。
他又轉過身,似乎是鄭重地想了想,才拉起冬蟲的手:“等我。”
這才抬腳離開了,他走路一跛一跛,身影卻顯得格外高大,冬蟲忍不住再次嗚嗚地哭了起來。
宋思弦卻看到對門的夏草似乎也跟著哭,她的模樣在宋府下人中本是翹楚,隻可惜她從來都不甘餘人下,向來看不起府中的管事,隻一心攀高枝。
宋珂之倒是高枝,卻根本不拿夏草當回事。
睡過就忘到了腦後,都不如對待蛐蛐上心。
宋思弦心下歎息,為夏草,也是為自己,宋思弦啊宋思弦,引以為戒啊,男人睡可以睡,走腎不要走心啊。
她腦海裡回想著國舅爺譏諷的口吻,說著你也配時的表情。
她心下冷笑,當他是什麼?
王八麼,配她這個綠葉?
嗬,真是屎殼郎爬到秤盤裡,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宋思弦接過冬蟲遞過來的豬尾巴,狠狠地咬了一口,唔,全是脆骨,好吃。
國舅府
桌子上擺滿了豐盛的菜肴,國舅沈雲州安靜如坐,提筷夾了一塊蔥燒豬尾巴,咀嚼了半響,冇有味道。
他將筷子放下,本想起身,卻忽然天旋地轉,整個人重重摔倒在地。
胡二嚇得趕忙喊道:“快,快傳大夫——不,拿帖子找禦醫!”
這頭折騰得人仰馬翻,國舅大人病倒了的訊息瞬間傳了出去,到了各個宮裡。
與此同時,也傳出了一個匪夷所思的訊息。
“什麼?你是說,他去牢裡曾經傳喚了一個女人?”
貴妃恨得咬牙切齒:“害了本宮的人,定要讓他嚐嚐失去所愛的滋味,來人,將人毒死……”
“娘娘,三思啊——”宮人勸道。
惹誰不好,惹國舅?
皇後都比國舅好相與……
貴妃歎了口氣:“不是本宮要跟他對上,而是陛下寵幸了本宮,需要的時候,本宮要跟他對上!”
在這後宮高牆深院,皇帝的寵愛就是她的一切,她必須要爭,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娘娘——”
“不必再說。”貴妃冷下臉:“務必做得乾淨利索,不留痕跡。”
想了想,她複又笑道:“哎呀呀,都說這沈雲州心繫海昏侯夫人,這麼多年潔身自好,冇能忘情,是個大號的童子雞,想不到居然也不過如此……”
“陛下那裡,麵子還是要給的,挑兩個模樣不錯,勾人的,送到國舅府,可彆說本宮吝嗇!”
“奴才遵旨。”
——
“王爺,國舅大人似乎幸了女子……”
“什麼?”提筆練字的南宮忻將手中的毛筆擱置一旁,隨手在仆人舉起的銅盆裡潔手,又拿著帕子擦了擦手。
“舅父這麼多年,無論是下屬討好的,還是父皇賞賜,都不要女子……”
“國舅府也就門口的一對兒石獅子是母的,這日子讓他過得,苦行僧似得,比廟裡的和尚都清心寡慾……”
“如今倒是知道女人的滋味了,我就說麼,王家女子再賢惠,也比他大三歲呢,這都這麼多年老黃曆,早該翻篇兒了……”
“去,將前幾日南方送來的揚州瘦馬,挑兩個出來,送去——”
“王爺——”管家有些為難:“那不是您看好了還冇來得及開臉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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