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屋裡的步卓神色一凜,抬手抽出桌案上的長劍,從窗子躍出,向華央襲來。

他雖然有傷在身,動作卻極其敏捷迅速,眨眼間,劍尖便直指華央心口。

待看清來人是華央後,他明顯吃了一驚,連忙撤力收劍,劍刃堪堪從華央臉側劃過,割斷了幾根髮絲。

“果然是個高手。”華央看著步卓的眼中滿是欣賞之色。

方纔在沈祿院裡,她便已經察覺到,這個叫步卓的守衛一直在隱藏自己的身手,否則區區幾個小廝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他故意示弱,引出後麵一連串的事,顯然都是他和沈諫做好的戲。

“以你二人的身手,想要對付沈祿輕而易舉,為何還要費這麼多心思做戲,甚至不惜捱打?”

沈諫笑得意味深長,他給了步卓一記眼神,步卓立刻會意,向華央行了一禮,轉身走到院門外守著。

“想要對付他不難,隻不過我要的不僅僅是報複他,而是要拿回本該屬於我的東西。”

華央瞭然:“沈祿無後,你殺了他,侯府就隻剩你一個男丁,這爵位自然就落在你頭上了,何須這麼費勁巴拉的?”

“我要的是名正言順。”

華央聞言嗤笑:“名正言順……你們凡人就是狗屁規矩多。”

“我們凡人?”沈諫回過頭,深有其意地看著華央,“你不是嗎?”

眼眸如刃,清冷犀利,似能一眼看穿華央的內心。

“我可不想做跟你們一樣的人。”華央絲毫不慌,手中的匕首往裡抵了抵,“你方纔利用我幫你們做戲,就冇什麼要跟我解釋的嗎?”

沈諫的小把戲被她戳穿,倒也不急,朝院門口看了一眼。

“步卓是我父親副將的兒子,打小跟我一起長大,一起習武訓練,父親亡故後,他被從我身邊帶走,在這侯府裡磋磨了十餘年。”

“以他的能耐,想要離開侯府並不難,他是為了我才留下。如今我既已長夢初醒,把他從沈祿身邊要回來,也是理所應當。”

步卓,副將之子,原話本裡好像冇出現過,至少華央冇有看到。

看來這是一個因為沈諫的覺醒,而連帶著被牽扯入這場故事裡的人物。

沈諫抬手捏住匕首的刃口緩緩挪開,順勢朝華央靠近了兩步,又換出那副意猶未儘的賤笑。

“阿嫂一來就用刀架在我脖子上,看來是還不信任我。”

華央本能往後退了退,側臉看向彆處,儘量不與他目光相接。

這個男人不醒則已,這一覺醒就對男女情愛之事無師自通了。

而且,看他的勢頭,彷彿是壓抑了十餘年的情感終於久旱逢甘霖、得到了釋放一般。

每一道看向她的眼神都像是帶著一團火,燎得人心下顫動。

真不愧是人如其名,賤得明晃晃、亮晶晶的。

“你難道不是應該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多反思反思自己,為何就這麼讓人無法信任嗎?”

華央收起匕首,抬腳就要往院門口走去。

“那阿嫂呢?”沈諫一個退步攔住華央的去路,“阿嫂不也是要報仇嗎?又為何要出手救他?”

沈祿的傷雖然不致命,但若是任由其惡化下去,必然會留下病根,痛苦不已。

“他對我還有用處,還不能死。”

“看來阿嫂對我也並非知無不言,還有不少秘密瞞著我。”

沈諫搖頭歎氣,一臉失望委屈之色,那落寞可憐兮兮的模樣,不由惹人憐愛。

華央嗬嗬一笑,她倒是願意告訴他,說她是鬼王,說她借用洛華央的身份是來找自己的七魄的,說她找到七魄便會重回地府。

可是,他會信嗎?他敢信嗎?

這世間大多是凡塵俗人,又有幾個能像玄一那樣道行高深,能接受這些離譜的事實?

“二公子是不是忘了,這纔是你我第二次見麵。匆匆兩麵,就想讓我與你交心,就算我敢說,你敢信嗎?”

沈諫一臉真誠:“隻要阿嫂說,我便信。”

華央無奈扶額,比她想的更難纏。

“若是阿嫂有什麼難言之隱,不方便說,那就我來猜,你隻需回答是或不是。”

華央聽著他狡黠的語氣,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

“阿嫂留著沈祿的性命,可是要在他身上得到某樣東西?”

華央豁地抬頭看向他,正好撞上他的目光。

四目相對,沈諫的目光似能透人心魂一般,看的華央心中一蕩。

記憶深處的某個地方像是突然被撕開一道裂縫,一張模糊的麵容浮現在腦海裡。

華央心裡清楚,那是一張她再熟悉不過的麵容,可不管她怎麼努力,卻始終看不清那張臉的模樣。

很快,那張麵容又漸漸遠去,飄忽不見,視線漸漸收縮,聚焦在沈諫的臉上。

那一瞬間,他的眼睛,他的臉,都讓她恍惚覺得,這是一個相識多年的故人……

“阿嫂,你冇事吧?”

沈諫一開口,賤兮兮的語氣又將華央拉回了現實。

她沉了沉臉色,抬手將湊在麵前的這張臉扒拉到一旁,抬腳往外走去。

“我不管你究竟想怎樣對付沈祿,在我拿到我想要的東西之前,你最好彆出來搗亂。等我達成目的,自會助你複仇。另外……”

她腳步頓了頓,回身看了沈諫一眼,眼神凶狠,滿是警告之意。

“彆再讓我聽到阿嫂這兩個字,我很不喜歡。”

沈諫摸了摸被她用力扒拉的腦袋,小聲嘟囔:“不叫就不叫,好好說嘛。”

嘴角卻又不受控製地微微揚起。

步卓從外麵走進來,看看沈諫又看看門外。

“公子……夫人她……”他欲言又止。

沈諫瞥了他一眼,昨晚的事他應該都知道。

“我和她現在是盟友,我們有共同的仇人。”

步卓頓時心領神會:“公子在府中勢單力薄,手中無人可用,有個盟友也是好事。”

沈諫看著他頭上纏著的紗布,輕輕拍了拍他的肩。

“難為你為了我一直留在侯府,這些年應該冇少受沈祿折磨,辛苦你了。”

步卓一臉正色地搖搖頭:“屬下不辛苦,辛苦的是公子,公子為了迷惑侯爺和老夫人,裝了這麼多年的傻子,著實非常人所能做到。”

沈諫眉頭一皺:“誰跟你說我是裝的?”

步卓一愣:“難道……不是嗎?屬下以為……”

“你彆以為了。”沈諫並不想聽他一本正經地說出一些能氣死人的話,“彆忘了我交待你的事。”

步卓有些遲疑:“可夫人方纔說了,不讓我們插手,萬一我們打亂了夫人的計劃,不能達成她的目的……”

“誰說我要助她達成目的?”

沈諫眸色驟然一沉,眼底浮上一抹詭譎陰厲之色。

侯門主母守活寡?她轉身掀翻全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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