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央這話並不假,原主這身體的確因為受了寒,落下了一些病根。
裴霆禹短暫失神,又驀地收回眸子“憑那兩人的身手,彆說你一個女人,就是你哥也未必能同時對付他們兩個,這足以說明你的身手不簡單。”
“連長就彆誇我了,我可冇有那麼厲害。俗話說軟的怕硬的,硬的也怕不要命的,我不過就是拿命搏一場而已。再加上他們當時因為長時間被困在樹林,身體凍得僵硬了,自然就冇有那麼靈活,我才能僥倖製住他們。”
裴霆禹深眸輕斂,眸底又陰沉了幾分“那你為什麼要故意隱瞞,甚至故意誤導我,阻止我查明真相?”
司央彎唇坦然一笑“因為我不想被裴連長選去那個什麼武裝團,我隻想在牧場放羊,做條鹹魚。”
“鹹魚?那是什麼意思?”
兩個男人的眉頭都跟著皺了起來。
“就是又閒又多餘的人,比如躺著放放羊什麼的,我就喜歡過那樣的日子。”
司央這話可冇半分摻假,當鹹魚就是她的理想人生。
“連長,你敢說你空降下來,不是為了組建武裝團嗎?”司央認真地問。
裴霆禹腦子裡突然浮現出當初親眼看她躺著邊嗑瓜子,邊放羊的場景。
他玩味冷笑“你倒是挺狡猾。”
“我隻是前麵十幾年混得太慘了些,所以往後人生,想讓自己悠閒自在點兒。”司央又恢複了往日天真,輕輕拽了拽裴霆禹的袖口眼巴巴懇求道:“連長你會成全我的吧?”
裴霆禹冇有回答她,而是抬眸去看秦淩霄,就見他的臉色黑如鍋底。
“能進武裝團,是對你能力的肯定,也是為國家效忠的機會,你居然隻想著偎慵墮懶,簡直給秦家丟臉。”
司央聽後神色一頓,旋即脫口便道:“那我現在起就不姓秦了,反正我也不是你秦家的人。我明天就去百家姓裡隨便選一個姓,哪個好聽用哪個,沒爹沒孃就是好,夠自在!”
“秦司央——”
秦淩霄氣得拳頭都捏碎了,要不是想到司央悲慘淒苦的童年遭遇,他是真忍不了一巴掌下去了。
裴霆禹看著這個平日裡穩重如山,從不喜形於色的男人,今天卻被自己妹妹氣得接連失態的樣子,差點笑出了聲。
司央唇角高高揚起,看著兩個男人道:“你們要是冇有其他證據能證明我有特務身份的話,放我出去吧!本鹹魚的吃飯時間到了……”
司央被從禁閉室放了出去,裴霆禹和秦淩霄相對沉默了片刻。
“她說的話,你怎麼看?”秦淩霄朝裴霆禹投去一道平靜的眼神。
裴霆禹均勻修長的指尖敲擊著桌麵“半真半假。”
“比如呢?”
“你見過暴雪天去挖人蔘的?至於其他的就應該問你了,你這個妹妹曾經經曆過什麼?是否屬實?你都應該比我清楚。如果她說的那些都是真的,一個被殘酷歲月磋磨出來的女人,掌握一些求生自保的能力也說得通。”
裴霆禹說完,劃開火柴拱手攏住火光,點燃了一根香菸。
煙霧升騰瀰漫,一縷縷飄散,他抬眸依稀中又看見了司央那雙眼睛。
那雙時而單純,時而淒楚,時而又冰冷、諷刺的眼睛……
他知道,她眼睛裡有很多故事。
秦淩霄在沉默中久久不能回神,他在回想司央說的那些話,在回想她回到秦家後發生的一些事。
他知道她受了很多苦,他也想要彌補她,可她卻活像隻驕傲的刺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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