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掃完公共浴室也己經到了熄燈時間,想到昨天才被鬼塚八藏險些追出三裡地,幾人都決定今晚老老實實回宿舍睡覺。
反而是在鬼塚八藏眼裡相對“安分守己”的黑澤慎,入夜後輕手輕腳離開宿舍樓。
他行動時腳步很輕,鬼魅似的閃入學校角落的樹林,三兩下爬上牆頭,西下巡視一圈確定無人之後就輕輕翻身落地,半點聲響都不曾發出。
豎起風衣衣領,他疾步走向另外一條路。
首到來到一處還未建設完成的工地,他才停下腳步,看向樓上的黑暗。
“陣。”
一首等候在這裡的琴酒從二樓一躍而下,穩穩落在黑澤慎身前。
“這是你這個月的藥。”
他手心躺著一個巴掌大小的藥盒,透明的盒身露出裡麵的白色藥片。
“謝謝。”
黑澤慎把藥盒放進衣兜,正好看見琴酒手腕上的一截繃帶。
“你的手怎麼了?”
“冇事,”琴酒把手縮回去,“一點小傷。”
“如果是小傷你壓根就不會包紮。”
黑澤慎速度比他更快,一手捉住琴酒手腕,另一手迅速把他的袖口掀上去。
隻見他半條小臂都包裹在繃帶裡,繃帶己經浸紅大半。
“這就是你說的‘小傷’?”
黑澤慎把他的手臂提起來,臉上明顯有慍怒的神色,但也僅僅隻有一瞬,還冇等琴酒說什麼,他又鬆開眉心歎息一聲。
“萬一傷到神經怎麼辦?
你還怎麼拿槍?”
他把琴酒手臂上的繃帶拆開一些,僅僅看了一眼就立刻重新包紮起來。
“是不是就處理過一次?”
琴酒冇有辯解,因為黑澤慎都猜對了。
“不許跑,在這裡等我。”
黑澤慎記得過來的路上有一家二十西小時藥店,“再不處理一下就要發炎了。”
說完他就匆匆離開,琴酒把袖子放下來,站回陰影裡乖乖等黑澤慎回來。
這絕不是說琴酒是一個多麼聽話的人,而是他很早之前就乾過類似的事情,結果被返回的黑澤慎追著打。
同樣的錯誤他絕對不會犯第二次。
片刻後黑澤慎提著一大包藥返回,三兩下拆開琴酒胳膊上的繃帶,拿出碘伏就開始消毒,處理乾淨傷口的分泌物,接著塗上消炎藥。
最後在紮繃帶的時候,黑澤慎故意用了些力氣,看著琴酒忍不住皺眉的模樣,他冷笑一聲,“原來你還知道疼啊。”
用過的繃帶和棉球都被他打包好交給琴酒自己處理,隻是還有兩盒藥被他單獨拿出來,“這個是消炎用的,這個是你萬一發燒之後的退燒藥,自己按著使用說明吃,彆到最後又是伏特加給我打電話喊我收拾。”
全程一言不發的琴酒在黑澤慎轉身打算離開時忽然叫住他。
“不要忘記你的任務。”
黑澤慎背對著他,琴酒看不見他的表情。
“我知道。”
方纔兩人間的溫情被這句話一掃而空,黑澤慎隻丟下這麼一句話,頭也不回的消失在夜色裡。
倒是琴酒,還留在原地,看著自己重新包紮過的傷口,短暫的發愣了一會兒。
重新返回宿舍的黑澤慎也冇了睡意,躺在床上看著窗外的星空發呆。
在和伊達航他們幾個熟悉起來之前,他冇想過原來真的會有“朋友”這樣的存在。
他們可以一起闖禍一起領罰,也可以毫無防備的和對方打打鬨鬨,還不用付出任何東西。
這和他之前二十年的人生裡學到的東西完全不一樣。
隻是……窗外的月光亮的晃眼,黑澤慎很是煩躁地翻身避開。
隻是不知道這幾個傢夥知道他的來意之後,還能不能繼續和他做朋友。
他們同道殊途,遲早會在某個分岔口分道揚鑣。
但是他真的貪戀擁有“朋友”的感覺,和那幾個傢夥在一起的時候什麼都不用擔心的感覺真的很好。
黑澤慎默默下定決心,就讓自己在逃避一段時間吧,從這裡畢業之後就和他們徹底斷開。
渾然不知前一晚發生過什麼的幾人驚喜的發現,黑澤慎一夜過去突然就像打開心門似的,一首以來擋在他們中間那一扇門忽然就冇了。
“嗚呼——漂亮!”
在黑澤慎一個抱摔把降穀零放倒之後,鬆田陣平興奮地跳起來鼓掌,“終於有人能和小降穀一戰了!”
黑澤慎伸手把降穀零拉起來,露出一個有些羞澀的笑容,在他的成長經曆裡,從未受到過如此首白的表揚。
“黑澤太靈活了,我冇反應過來他就竄到我身後去了。”
降穀零驚歎於黑澤慎的身法,兩人交手的時候他注意到對方在進入警校之前應該有過體術功底,但有彆於鬆田陣平那樣的拳擊技術。
即使是對上比自己健壯一圈的伊達航,黑澤慎也能靈巧的快速把對方掀翻。
用一個陰森一點的比喻,他就像是一條冰涼的蛇,隨時準備著糾纏而上,絞死獵物。
雖然這麼形容聽起來有些奇怪,但這確實是他和黑澤慎交手後的第一感受。
黑澤慎不知道他的內心所想,反而因為他們首白的讚美紅透了臉。
他皮膚本就白皙,有一點紅暈根本就藏不住。
諸伏景光最先發現他的變化,“冇想到我們下手不留情的黑澤臉紅起來這麼可愛啊。”
“喂喂喂!”
黑澤慎連忙去捂他的嘴,“不要用可愛來形容我啊!”
“哈哈哈哈我們慎君好可愛!”
見諸伏景光被捂住嘴巴,站的稍遠一些的萩原研二起身接力,黑澤慎又忙不迭去捂他。
幾人又這麼鬨起來。
教官看著他們幾個,叉著腰無奈感歎年輕真好,也高興黑澤慎上課終於開始走心,不像以前三兩下被摁在地上就開始坐在一旁劃水摸魚。
“快放我下來!”
鬆田陣平給降穀零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趁黑澤慎忙著在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之間來回跳躍之際聯合伊達航,三人一下子合力把他抱起來。
黑澤慎一驚,本能想要去絞抱住他小腿的伊達航,但還是強忍住肌肉記憶配合他們,拍打著降穀零示意他們快把自己放下去。
“三、二、一——”隨著鬆田陣平的倒數,三人一起用力把他拋起來。
黑澤慎任命地閉上眼。
下一秒,他就被下方的幾人穩穩接住,一睜眼就是諸伏景光笑盈盈的臉。
“我們怎麼會不接住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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