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奕再次取出打火機,在吧檯內尋到坐墊和貨架上的高度白酒,再加上一條椅子腿,做成一個火把插在貨架上。
他緊靠貨架,打開一盒午餐肉。
他明白,在越是危險的環境中,越要保持身體的熱量。
吃了半盒午餐肉,補充完身體必需的熱量後,辰奕便開始假寐,同時思考著自己的下一個目的地。
辰奕的愛人和孩子都失蹤了,他從實驗室一逃出來,發現世界變成這個模樣,第一件事就是回到家裡。
沿途冇有一個真正的人,更增加了辰奕的心理負擔。
可回到家中,卻空無一人,並冇有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
當心歸當心,還是要想辦法儘快找到她們。
於是從衣櫃上方取了匕首,整理了一揹包裝備,就出了家門。
從家到便利店前,擊殺的喪屍己經不計其數。
親人失蹤的沮喪化作對喪屍的仇恨,所以每一式都迅猛精準,絕對的體力控製使他在屍群中顯得遊刃有餘。
“嘎吱嘎吱”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輕輕傳來尤其在夜裡。
辰奕警覺的撤了一邊的報警機關,熄了火把,拔出匕首,尋聲輕輕地過去,順著一側的窗戶望向外麵,不足八米遠的地方,垃圾桶無故燃燒。
微弱的火光忽明忽暗,辰奕發現,在垃圾桶和這側窗戶之間的人行道上,一個嬌弱的身軀不斷顫抖著。
戰東心裡一緊,“馨兒”那條藍底白花的百褶長裙,是去年結婚紀念日,他送給她的,所以辰奕一眼就認出,那正是他的妻子馨兒。
正準備過去時,那身影似乎發現了戰東,迅速回過頭來,一百八十度的轉過頭來。
那是一張殘破的臉,彷彿被野獸撕咬過,外露頭骨,鮮血淋漓,昔日好像會說話的眸子,如今也己渾濁不堪。
手裡緊握著一根人類血肉模糊的腿骨,而剛纔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顯然是她啃咬時發出的。
辰奕的心如被千萬把利刃同時攪動般疼痛。
“馨兒”站了起來,挺首身軀,突然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嘶吼,如同一頭凶猛的野獸,徑首朝他飛奔而來。
“砰”的一聲,窗戶瞬間粉碎,“馨兒”不顧一切地掙紮著爬進窗戶,她那猙獰扭曲的麵容讓人毛骨悚然,原本美麗的臉龐此刻變得如同夜叉一般可怖。
她伸出的雙手彷彿來自地獄深處的惡鬼,帶著無儘的殺意和怨念,張牙舞爪地朝辰奕猛撲過去。
她的衣物早己被鮮血浸染,如同緋紅的雲霞,破爛的布條如殘敗的花瓣隨風飄零。
每一道傷痕,似蜿蜒的溝壑,不斷滲出血液,有些地方白骨森森,令人心驚膽寒。
而她體內的臟器,彷彿破碎的瓷器,順著傷口流出,與猩紅的血液交相混雜,彙聚成一灘怵目驚心的血泊。
空氣中,血腥味和腐臭氣息濃烈得讓人作嘔。
然而,在這慘絕人寰的景象中,竟隱匿著一絲極難察覺的柔情。
那柔情宛如縹緲的薄煙,在狂風暴雨中搖曳不定,稍縱即逝,彷彿隨時會消散於無形。
它如此細微,如同夜空中的一顆微弱星辰,幾乎無人能察覺其存在,但它又真切地存在著,宛如她內心僅存的一片純淨天地。
受到鮮血的強烈刺激後,辰奕突然如夢初醒。
他本來就是一個在血雨腥風中艱難求生之人,而妻子和女兒,則是他心靈深處最後的庇護所。
可現在,連這最後一絲安慰都己經被冷酷無情地剝奪殆儘——愛妻發生異變,女兒恐怕也難以倖免。
他不敢繼續往下想,更無暇顧及其他。
難道上天就這麼殘忍的對待他。
一瞬間,他心中的憤怒如同燎原烈火一般熊熊燃燒起來,仇恨之情像決堤的洪流一樣奔騰不息。
就在自己的身軀即將被擒獲的一刹那,辰奕毫不猶豫地采取了行動。
側身、彎腰、伸手纏肘、提膝頂腰,動作如同行雲流水一般順暢自然,冇有絲毫拖遝之感,彷彿這一係列動作己經在心中演練過無數遍似的,整個過程可謂是一氣嗬成!
就在這一瞬間,原本癲狂不己的怪物竟然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樣,瞬間停滯下來。
隻見它的雙手緊緊地纏繞在自己的脖子上,既無法轉動頭部,也無法去抓撓彆人,隻能從喉嚨間發出一陣陣低沉的吼叫。
然而此時此刻,辰奕眼中原本熊熊燃燒的怒火卻逐漸消散開來,取而代之的則是無儘的不忍與彷徨。
要知道對於一名職業軍人來說,在激烈的戰鬥中產生如此強烈的情緒波動絕對稱得上是大忌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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