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跪跪,就知道跪!
除了跪,還能乾什麼?!
我深吸口氣,心頭煩燥!
我知道,這是他對於我今天在醫院不聽話的懲罰。
可是,憑什麼?!
就憑她有個死去的姐姐,就憑我……被冤枉的嗎?
心中一口氣堵著,我特彆難受。
可是,我不想退縮。
而且,扮柔弱,我也會。
我委委屈屈哽嚥著說:“北辰哥哥,我為什麼要跪?蘇小姐要吃核桃,她自己會剝,再不濟,還有傭人,為什麼非得讓我?我懷了孕,身子不舒服,北辰哥哥,我膝蓋也傷了啊……前幾天跪的時間長,現在走路都難受。”
我假裝站立不穩,然後慢慢坐在地上。
地上涼,我這樣坐下去,也顯得很廉價。
但我冇得選擇。
我把寬鬆的褲腿撩上去,將自己依然是淤青的膝蓋,露在眾人麵前。
蘇盼看著,嚇了一跳:“辰哥,她這是……”
江北辰居高臨下看著我,如同一尊佛,不言不語,目光很涼。
我堅持著,眼淚汪汪仰頭看他,在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他說道:“就這麼賤嗎?隨時隨地,都想露肉?聶驚語,我知道你一直想要嫁給我,如果嫁給我,連這點委屈都受不了的話,那婚禮,可以馬上取消。”
我脫口而出:“不,不要……我,我跪!”
為了能在婚禮當天逃出去,也為了能在他的麵前繼續維持自己愛他愛到不顧死活的戀愛腦人設……我也要,撐下去!
不就是,跪嗎?
跪!
我跪!
我落了淚,顫巍巍的爬起,然後在蘇盼驚訝又痛快的目光,我跪了下去,拿過核桃,又朝她道:“蘇小姐,麻煩把核桃夾子給我。”
“核桃夾子?”
蘇盼笑了起來,她指尖挑著夾子,卻是在我的注視中,指尖一鬆,核桃夾子掉進了垃圾桶。
然後,她一臉遺憾的說:“抱歉,臟了,不能用了。不過,我聽說阿媛小姐很厲害,什麼都會。那不然,就徒手剝吧!”
這真是瘋了!
讓我徒手剝核桃?
這麼堅硬的外皮,怎麼可能。
“我剝不開。”我低聲說,紅了眼圈,又顫巍巍抬頭去看江北辰。
從前是我跪著,他站著,我跪蘇媛,也像是在跪他。
他說讓我恕罪,那我百口莫辯,隻能恕,因為我愛他。
現在,還是我跪著,他站著……變成了,我要跪蘇盼,也跪他。
還是在恕罪……這一次,我是在忍,因為,我已經決定不愛他了。
我不可能徒手剝核桃的。
我求他,哭著求他,哪怕給我一個砸核桃的工具也行,可他根本不理我。
他和蘇盼站在一起,看我的笑話,欣賞著我的狼狽。
或許,在他們眼中,我越倒黴,越痛苦,他們就越能滿足,越能感覺出我恕罪的誠意吧!
見江北辰不管我,蘇盼的要求更進一步:“哎呀,還有一件事。核桃內有四房仁,我一向隻吃最完整的。少一房,都覺得冇了感覺。阿媛小姐,你可千萬要記住了。你剝出的核桃仁,但凡哪裡缺一塊,我都是不要的。”
她這是在為難我。
可江北辰不給我撐腰,我又能怎麼辦?
“晚飯之前,我要吃到至少一百個完整的核桃肉。如果阿媛小姐剝不出來,那怎麼辦呢。”
蘇盼笑眯眯的說,轉頭跟江北辰撒嬌,“辰哥,剝不出來怎麼辦?我想吃呢。”
我抬頭看著這兩人。
一個口口聲聲叫姐夫,一個倒是……護得緊。
狗男女!
“剝不出來,就讓她跪著,什麼時候剝夠了,什麼時候再起來。”
“可,如果她不聽話呢。”
“婚禮取消,打斷腿。”江北辰說這話的時候,目光看向了我。
我知道,他根本不在乎我。
說取消婚禮是真的,說打斷腿,也是真的。
我打了個哆嗦,咬咬牙:“放心,我會讓蘇小姐滿意的。”
核桃外殼很堅硬,可我冇彆的辦法,先是用鞋跟砸,可砸的力氣輕了,殼破不開。
重了,肉爛了。
這都不行。
我開始用手,用掌往下砸。
一下,兩下,三下……手疼得腫了起來,殼也冇砸開。
蘇盼冇給我選擇薄皮核桃,她給我的,全是那種厚殼的。
最後,我試著用牙咬,拚儘全力,才咬開了一個。
接下來是第二個,第三個。
殼太硬,又尖,我嘴紮破了,牙也鬆動了,手也剝得疼了,甚至也紮出了血……但距離蘇盼要的一百個完整的核桃仁,還差得很多。
林管家一直站在身邊監工,但凡我想休息一下,林管家的聲音總會如同幽靈一般響起:“阿媛小姐,晚飯時間快到了。”
她是會見縫插針的。
針針紮得我心疼!
“林管家,你彆忘了,你隻是個下人,我纔是你的主子。”我說道,手上又被劃了一道,血色冒出來,我疼得吸了口氣。
林管家很滿意:“可現在,我這個下人站著,你這個主子,跪著。阿媛小姐,你隻不過一個替身,你怎麼可能比得上蘇媛小姐呢?你哪怕就是換了她這張臉,你骨子裡,也依然是個賤貨!少爺不過玩玩你,而你,就是個傻子,又蠢又毒的傻子!”
這句話惹怒了我,我猛的起身,伸手打她,卻被她用力扼住手腕甩開。
我痛叫著跌倒,剛剛好,把剝出的核桃仁給踩碎了。
我臉色白得像鬼,眼睜睜看著我的心血,就這樣冇了。
其實,就算這些不碎,我也剝不出一百個完整的核桃仁。
林管家上前一步,卻不小心踩了我的手,我痛得大叫:“你乾什麼?你踩到我了。”
“唔!對不起,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想看看,阿媛小姐完成了多少。”
林管家一邊說著對不起,一邊用力再碾一下,這一刻,我感覺了什麼叫做皮骨分離的痛!
等她拿開腳,我疼得全身發抖。
“喲!你們這是在做什麼?晚飯馬上就好了,我的核桃呢?”蘇盼從樓上走下來,像是這個家裡的女主人。
她高高在上,光鮮亮麗。
而我,這個即將要嫁給江北辰的未婚妻,卻狼狽跪在地上,十指如血,淒慘又可憐。
“你的核桃,冇了。”
我不想哭,可疼痛讓我的眼淚還是流了下來。
蘇盼變了臉色,尖叫道:“你,你怎麼可以這樣!讓你乾這點事都做不好,你有什麼資格頂著我姐這張臉?聶驚語,最該死的是你,是你!”
這裡的尖叫聲,驚動了書房的江北辰。
他快步出來,抱住情緒失控的蘇盼,然後冷眸看著我,聲音冰冷:“聶驚語,蘇盼若是有什麼事,我會一根一根,打斷你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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