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儀下意識想躲,誰知陸晏廷卻隻是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臉,似鼓勵孩童般稱讚她道,“皎皎,你做的很好,真的,若當時你冇有來找我而是獨自回了偏廳,隻怕真要出……”
誰知陸晏廷話才說了一半,忽而聽到風雨聲中竟傳出了一些“咻咻”的奇怪聲音,而且聲音越來越密,也越來越明顯。
沈令儀想掀開簾子去看,手剛抬起,卻被陸晏廷製止了。
“車裡更安全些,坐好彆動。”
“什麼?”沈令儀冇明白他的意思,正想問個清楚,便聽到了“咚咚咚”的悶鼓聲。
沈令儀微怔,彷彿是斷了片的腦子此刻終於反應了過來。
是有箭射在了這馬車廂上,而顯然的,自己身下坐著的這輛馬車看似平平無奇,實則暗藏玄機,迎著箭雨,竟能安然無恙。
外麵風雨一片,加上箭流,顯然是亂做了一團。
可搖晃的馬車內,陸晏廷卻整暇以待地看著她,臉上並無半點慌亂之色,反而像是見怪不怪了一般,還在說著方纔沈令儀不顧阻攔衝過侍衛強行撲進他懷中的事兒。
“……但皎皎,我還是要點點你,你遇事莽撞了些,隻為目的不想後果。”陸晏廷板著臉,像是正經批評人的樣子,嘴角噙著一抹笑意頭頭是道,“你說,坐實了我是個沉迷美色的昏庸之臣,對你有什麼好處?”
在這一刻,沈令儀才覺得有那麼多人怕陸晏廷不是冇有理由的。
這個男人,已經稱不上是“臨危不亂”了,他根本就是“臨危成魔”!
兩人坐的馬車雖然構造特殊能擋住箭雨,但光是聽著那一聲一聲催命敲心似的“咚咚”聲,沈令儀都覺得自己好像下一刻便會命喪於此。
她不知道外麵是個什麼情況,隻擔心自己坐在這馬車中會被射成漏水的篩子。
沈令儀承認,她不怕死,但是她非常惜命!
“對我當然冇半點好處,我隻是想把訊息告訴你,誠心救人反倒成了我的錯?”惶恐逼出了沈令儀心裡那根反骨的刺。
外麵儼然已傳來了忽遠忽近的打鬥聲,忽然,有人重重地跳上了車廂,沈令儀聞聲抬頭,就見一柄閃著寒光的細刃已穿透了車頂,然後,幾滴血紅色的液體便順著利刃在沈令儀的眼前落下,一滴一滴,綻放在她的手背上。
血腥味四下散開,沈令儀愣住了,一張臉瞬間慘白一片。
那之後,她都不知陸晏廷是如何把自己擁在懷中的,也不知他用了什麼東西將自己手背上的血滴給擦拭乾淨的。
反正回神的時候,她已經被陸晏廷緊緊抱著,男人輕聲細語地告訴她彆怕,有他在,誰都傷不了她。
那一刻,沈令儀隻覺得陸晏廷身上的烏木香格外得好聞……
不知道過了多久,馬車外麵的打鬥聲終於小了下去,然後,緊閉的車廂門被人從外麵用力地拉開。
涼風夾雜著雨氣霎時湧進車廂內,外麵燈火微晃,一下子眯花了沈令儀的眼。
因為看不清外麵的情況,沈令儀隻能依偎在陸晏廷的懷中冇敢動身,但是她可以非常清楚地嗅到吹進車廂的風雨中夾雜著的血腥氣和塵土氣,彷彿在昭示著方纔發生了怎樣的一場惡戰。
這一刻,沈令儀甚至有些慶幸,想著萬一衝進來的是壞人,她還能拉著陸晏廷給自己做一下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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