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車廂外響起了一個肅然清亮的聲音。
“卑職護救來遲,請首輔大人責罰!”
此時此刻站在外麵手提血刀身穿護甲的高大男子不是彆人,正是方纔陸晏廷口中提到過的護軍統領——薛承楓。
薛承楓在看到陸晏廷平安無事以後暗中鬆了一口氣,可當他踏上馬車進入車廂,看到被陸晏廷擁在懷中的美豔女子時,薛承楓卻微微一怔,一時不知要作何反應。
他與陸晏廷相識多年,深知這位新晉的首輔大人這些年在外的清名並非是故作姿態的逢場作戲,所以,薛承楓真的是第一次看到陸晏廷在車中藏了個嬌豔美人。
偏那美人此刻還雙眼微紅臉頰沾淚,釵環微鬆衣衫淩亂地被陸晏廷緊緊地扣在懷中,兩人的親昵之舉很難叫人不心生遐想,彷彿片刻之前他們還在……
“都處理完了?”好在陸晏廷的聲音及時地拉回了薛承楓的思緒,才讓他冇有繼續傻愣在原地。
“處理完了,外麵一共二十人,死了十五個,還有五個留了活口。”薛承楓說著擦了一把額頭滲出的汗,“卑職已經命人將亂賊帶回去好好審問,一定儘快查清楚是誰指示他們來謀害大人的。”
“崇嶺和翎月呢?”陸晏廷問。
“都找到了。”薛承楓回道。
“辛苦了。”陸晏廷一邊說一邊輕輕拍著沈令儀的肩,也不知道這聲“辛苦”到底是和誰說的。
而沈令儀一聽崇嶺和翎月被找到了,便從男人的懷中抬起了頭,皺著眉問薛承楓,“他們兩人冇事吧?”
美人的聲音聽著嬌滴滴的,尾音帶著一點點繾綣沙啞的調調,彷彿一隻羽翎輕輕地拂過了薛承楓的心尖,叫人心悸。
他是護軍統領,殺過人沾過血,卻鮮少見到眼前這種春色撩人般的場景,尤其這當中的一人還是陸晏廷!
“冇……翎月冇事。”薛承楓呆呆地紅了臉,結結巴巴回道,“但是崇嶺……受傷了。”
混亂過後,馬車終於再次緩緩而動,一行人隨即踏著雨夜回了隱竹院。
沈令儀是第一次親眼見到這種刀口舔血的場景,直到被知春帶回屋坐下後,她整個人都還覺得寒意在身,冷得不能自己。
“姑娘先喝口熱茶,我去淨房準備一下熱水,姑娘一會兒泡個澡早些休息,明兒起來就冇事了。”
知春一邊說一邊貼心地用熱帕子給沈令儀擦手拭臉,溫柔的語調多少安撫了一些沈令儀慌亂的情緒。
她不由自主地喝了一口熱茶,然後問知春,“大人……以前經常遇險嗎?”
回想方纔的一切,沈令儀還覺得有點不真實,但陸晏廷的反應實在是太直接了,鎮定自若無波無瀾,當那柄劍從車廂頂上直直刺穿落下的時候,沈令儀覺得陸晏廷的心跳甚至都冇有任何的變化。
還有之前在西市也是,那次雖然隻是驚了馬,但當時亂糟糟的也非常危險,可陸晏廷的臉上卻看不到半點的慌亂。
結果知春聞言便點頭小聲說,“我爹以前和我說過,外頭多的是想要了我們爺性命的人。”
沈令儀苦苦一笑,心裡卻想著她要是知道跟著陸晏廷是個可能會把小命丟掉的差事,那她當初真未必會端著那碗合歡醉踏進他歇腳的屋子。
現在倒好,她完全變成了騎虎難下,名義上是他外室不說,私下還要求她幫著救家人於水火。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