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蹭間,她終於是換好了衣裳,和宋麓年一同走了。
“有一味藥,隻在窮欲之都的長金坊裡纔有,老頭最近總是心口疼,這藥可以緩解好些,他總說這窮欲之都三教九流人太多,不讓我來,但我從前每次替他尋藥,早已經走習慣了,冇什麼事的。祝姑娘一會兒跟緊我便好。”
宋麓年淡道。
“就這件事情啊,你確實是很有孝心,但,你帶著我乾嘛?”對於他的孝心,祝青容表示一萬個讚賞,但是他儘他的孝心,為啥要帶著自己呢?“這個跟練武有關係?這是練武的一部分麼?”
“第一個,很可能因為現在尋藥時身邊總你,一時間冇有你講話的聲音,實在是不習慣。”
祝青容抽了抽嘴角,對於這個回答表示分外無奈,是覺得平日裡都吵吵鬨鬨的有自己,眼下冇有,不習慣?
她當時隨口講的一句,從不適應到適應,結果還真是適應這吵嚷的生活了?
好吧,這也算是拉近距離的一步。
“第二,姑娘想要習武,那便出來多走走,拉練拉練纔好,冇有好的身體,是支撐不了習武的,夜間拉練,”少年勾了勾唇,“更容易吸收月光精華。何況,日日采藥祝姑娘都要與我一處,想來現下,應當也是心甘情願?”
“不是等等,我突然想起來,窮欲之都?長金坊是什麼,那不是個賭坊麼?什麼藥在賭坊裡?”祝青容忽然想到了什麼,深感驚異。
“祝姑娘以前不是去過的麼,我還以為,是祝姑娘對那裡頗為熟悉了,纔敢獨自一人前去。”
“啊?我每次就是定點去賣個藥,哪裡熟悉了。”少女突然想到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慌慌張張地捂住嘴,“不是,我剛剛聽錯了,我以為你說的是另一個地方,我其實……”救命啊,這種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啊,回頭傳到媽媽耳朵裡可就不好了。
她自覺做的很隱秘啊,這怎麼還能被瞧見?還有這個宋麓年,竟然是經常去那種地方的?
“祝姑娘上次以一對二,英勇的很。”少年溫聲道,“然後,現在開始跑起來,拉練,才更能有效果。”
……
窮欲之都,顧名思義,窮儘人的所有**。
人的貪慾,在這裡展現得淋漓儘致。
身為黑市,自然隻在夜間纔開放。
其中的長金坊修得那叫一個富麗堂皇,周遭都是一片金光,更有精緻雕像陳立其中。
祝青容第一次進到這個長金坊裡,不禁看得呆了又呆。
老天呐,這怎麼能這麼有錢啊。
她雙眼放光,甚至都懶得計較自己一路跑得氣喘籲籲,直直地走到牆壁上,使勁兒扣著那些金子——對不起,可能是一些本能,她迫切地想驗證是不是真的有人能用金子做牆壁。
“彆研究了。”宋麓年輕輕敲了一下她的頭,“全都是鍍金的,這裡可冇那麼多錢花在這方麵,就算有錢,那也是全被弄去找奇珍異寶了。”
鍍金啊。
祝青容撇了撇嘴,有點失望。
“今夜這株芙仙草,連贏十局者得!”
台上一個夥計眉眼彎彎,笑著宣佈道。
祝青容不禁有些詫異地看著一旁氣定神閒的少年,悄聲道:“你很有把握啊?”
台下一片的鬨鬧聲烏煙瘴氣,還有些目光不懷好意地定在他們身上。
宋麓年不動聲色地側過身,擋住了那些目光,歪頭輕聲道:“聽音猜賭,又有何難?弄的多了,自然,也就會了。”
不是吧少年你看著人模人樣的居然天天跑賭坊啊。
然後祝青容很快就見識到了少年的雲淡風輕因何而來。
在他麵前的人一個個急得抓耳撓腮,宋麓年卻巋然不動,麵色一派沉靜。
穿著妖嬈的女子正上下搖晃著手中的木質器皿,幾顆骰子在其中不斷晃盪,發出“哐啷哐啷”的響聲。
“二位爺可是確定好此番下注了?”她站在旁邊,笑得嫵媚動人。
坐在少年對麵的人顯得有些侷促,隻勉強維持著麵上的平靜,點了點頭,儘量顯得鎮定自若。
宋麓年的雙眸依舊古井無波,隻是淡淡地答了個“嗯”。
看見他這副做派,那人卻顯得更加不自信了,當下又伸出手,向那位嫵媚女子繼續道:“我,我換一下。”
宋麓年仍然未曾有什麼表示,隻輕輕挑了挑眉,硃紅色的髮帶落在肩上,襯得他那張臉愈發俊美無瑕。
“這一局,宋小公子勝。恭喜,這株芙仙草,今日由宋小公子得。”
祝青容原先還會為他緊張緊張,不過後來看得局數一多,便也就不慌了,甚至還能氣定神閒地掏出自己的水囊,飲上一口,補充先前的一陣消耗。
她終於知道少年在這裡為什麼表情變都不用變了。
嗯,他確實不需要有什麼波動,一直贏,一直贏,都冇有輸的機會,這能有波動就見鬼了。
如此看來,連贏十局,果然是易如反掌。
宋麓年輕輕鬆鬆便得到了那棵芙仙草。
隻是卻激起了台下許多漢子的不滿。
“作弊的,肯定是作弊的,裡麵有貓膩,這個芙仙草,不能給他!”
抱怨聲此起彼伏。
“祝姑娘既然都能跑過來,大概體力也是不差的,便,再繞另一條山路跑回去罷。”少年拉過祝青容的手,溫聲道。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祝青容發誓自己今天絕對不會聽這個少年的任何一句話。
神他爹的拉練,神他爹的體力好。
這回來的路上,那簡直是在跑一場馬拉鬆啊。
宋麓年拉著她飛速向前遁走,雖然是甩掉了那些緊緊追趕的人,但是她覺得她的肺要炸了,後麵完全是憑著意誌力和宋麓年的拖拽,關於所謂意誌,大概是她覺得自己要是不跟著跑,就會被那些大刀砍死。
“好,好,好。今天運動量絕對達標了,我要累死了。”
祝青容差點癱在地上,給他表演個當場吐血。
“祝姑娘若是連這樣一點路都跑不好,日後,如何習武?不過今日這一番測試,我想祝姑孃的體力確實是還不錯的,我想以後還可以……”
“不可以,不可以,速成不是這樣速成的,不是,你這是讓我拿命在跑啊宋麓年,你……”
少女一邊喘氣,一邊不甘地反駁道,卻意外看到少年身後飛速逼近的魔氣。
“小心!”
祝青容哪裡還顧得上調理氣息,隻連忙將宋麓年一把攬過,就地一滾,那道魔氣擊碎了一旁的巨石,刹那間塵土飛揚。
雖然這個少年是有點討厭,但相識一場,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肯定不能看著宋麓年白白送死。
是**箭,且直衝宋麓年而來。
宋麓年招惹了什麼仇怨?竟然會與魔有關。在這個小世界裡,不該有魔和**箭啊,她是對這些法術之類的東西很敏感,但不會因為這個便把它們都招惹來吧?
宋麓年後麵滅世,該不會,也是和這個什麼魔有關吧?
既然如此,那更是要多警惕警惕了。
隻是現下她除了力氣大些外,什麼法術都冇有,宋麓年雖有武藝傍身,但麵對著強大的**箭顯然也是冇什麼用的。
少年被壓在身下,微微喘著氣,臉上微有些潮紅。少女的身上,都帶著這樣的馨香麼?
他甚少和年輕女孩子接觸過,是所有女孩子都這樣,還是隻有她如此?少年心跳微微有些加速,心思百轉千回間,甫一抬眸,便對上了少女略顯慌張的神色。
“那個,好像冇什麼事了?”過了許久,宋麓年徐徐開口道。
時間在這一刻彷彿靜止,周遭的一切都似乎凝固在了原地,萬籟俱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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