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
可是她退一步,妙真就進一步。
蘇遮月本是站在東側的廊下,一步一退,幾步就被逼到了廊牆前,背抵著牆麵,再無可退。
連阿香都被這陣勢嚇到了,忘記跟上前去。
所有人就見著那妙真在蘇遮月身前一步處站定,對著她,緩緩抬起那桃木劍。
伴著一聲“去!”,劍身長出,劍尖的符咒向蘇遮月急速刺去。
蘇遮月一下瞪大了眼睛。
貼上她額頭的那一刻,異變陡升,那黃色的符咒竟然一下變得漆黑。
彷彿燃上了一簇黑火。
“噌”地一下焚燒殆儘!
“啊!”一群婆子丫鬟全都驚恐萬分地叫了出來。
妙真本是鎮定自若地演著驅鬼儀式,看到這一幕也是愣了片刻,似是也不明白怎麼會變成這樣。
稍一遲疑的功夫,那鬼火竟然沿著桃木劍竄了上來。
從劍尖一路竄到劍把手!
妙真隻覺手心驟然火燙,趕緊扔掉桃木劍,然而卻已經遲了,那鬼火竟然順著燒到了她的胳膊。
她跑到案台中央,猛地將手臂送入清水壇中,神情驚恐,口中雜七雜八咒語不絕,夾雜著幾句“放過我,放過我……”
李老夫人瞧得震驚不已,喝問:“怎麼回事?!”
周遭無人答得上來。
那妙真將胳膊從壇中取出,隻見皮膚焦黑一片,如同爛木,眾人看得又是一嚇。
誰知妙真一聲不吭,急匆匆地將傢夥事一收,馬不停蹄地就要往外走。
卻是趙姨娘早有預備,派了婆子在門邊一下拉住她,嗓門極大地問:
“仙師為何不繼續了?”
眾人隻見那被攔住的妙真臉色慘白,偏過去看了蘇遮月一眼,又驚恐至極地收回目光,顫聲道:“不不不,是我托大,你們另請高明吧!”
說罷將婆子推開,自己一個人跑了。
這時候也冇有人再去攔她,所有人的眼睛都回過來,盯在蘇遮月的身上。
就連阿香看著自家夫人的眼神也帶上了一絲驚恐。
這事情發生得太迅速。
蘇遮月還不及想明白,就一下成了眾矢之的。
偏生那黑火明明竄燒在她眼前,卻隻燒了妙真,未傷及她分毫,連她自己都忍不住在心裡生出驚慌,是不是和自己身上的婚契,和魑族,甚至和姬離有關呢?
是他在護著她嗎?
正在蘇遮月手足無措、神思惶然的時刻,她麵前的符咒灰燼忽然叫西風一吹,紛紛揚揚地向四周散去。
“啊啊!”
其他婆子婢女像是看著什麼邪門的東西一般,東躲西跑,避之不及,誰都不敢沾染上一點。
場麵一時又混亂起來。
有幾個動作慢的,被這灰燼一揚,都嗷叫出聲,以為自己也要沾上那鬼火燒死了。
誰知風塵過後,卻一片寂靜。
幾個丫鬟狐疑地摸了摸自己,又互相打量,俱都好端端的,也冇什麼少一條胳膊腿,紛紛籲了一口氣。
趙姨娘看這情形,眉間忽然一緊,叫丫鬟將她座椅上扶起,顫聲說道:“還請老夫人為妾身做主。”
她話雖然是向老夫人說的,但那一雙眼眸卻盯在蘇遮月的身上。
分明就是在提醒眾人,這府中鬨鬼之事就是出自蘇遮月之手。
李老夫人定了定神,安撫地看了她一眼,表示會替她做主,又將目光移向蘇遮月,麵帶厲色地質問道:
“是不是你做的?”
蘇遮月方從廊下走出來,就被厲聲喝問,本能地止步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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