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鐵鍋被紅黃的火焰炙烤著,鍋內不斷的冒著白色的霧氣。
奶奶做的鯽魚湯,焦黃的鯽魚表層己經被白色的湯汁軟化,隨著汽包不斷的蠕動;薑蒜和辣椒的融合,讓鯽魚的鮮味西處飄蕩。
李成吞了口唾液。
奶奶做的鯽魚湯越來越厲害了,這就是奶奶的味道啊。
妹妹李倩也被香味,嗦了嗦口水,眼饞的不行。
或許是看到了自己哥哥的眼神,朝著李成吐了吐舌頭,幫著奶奶拿裝魚的大腕。
這溫馨的畫麵,就是李成最喜歡的模樣,如果父母在,就更完美了。
白天乾完活,一家人回來一起做飯、吃飯,嘮嘮家常,生活好像很平淡,但又這麼美好。
十分鐘後。
三人圍著小木放桌子吃飯。
李成和妹妹大快朵頤,吃的很香。
奶奶慈愛的看著一對孫子孫女,滿是褶皺的眼睛笑的彎彎的。
吃完飯,兩兄妹幫忙一起收拾。
晚上洗完澡,李成和妹妹就回房間自習了,妹妹馬上要升初中了,而李成馬上中考考試。
美好總是短暫的,你不是上帝之手,無法掌控前行的道路,隻能在命運的路口不斷做選擇,然後摸索前行。
咚!
咚!
咚!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誰啊。”
李成邊走向房門,一邊詢問。
“我是王姨,趕緊去接電話!”
打開門後,發現王阿姨滿臉焦急的看了看,拉著李成就往外走。
“王姨啊,出了什麼事嗎?
怎麼這麼著急。”
李成有些奇怪的問道。
“一句兩句說不清楚,你趕緊去接電話吧,是你媽媽打過來的。”
邊說腳步冇停的拉李成。
李成也不多問,隨手拿了件外套套上,往外走了冇兩步,停了下,跟妹妹和奶奶說:“妹妹,你和奶奶在家,我去看看什麼事。”
“哦!
哥,那你小心點,天黑了,看不清路。”
妹妹有點不安的回道。
李成“嗯”了聲,跟王姨快步往外走。
王姨家開了個小賣鋪,店裡安裝了固定電話,村裡離的近的,基本都留她家電話,好給家人聯絡。
到了小賣鋪店,李成拿起座機的聽話筒:“喂!
媽,什麼事這麼著急啊!”
隻聽電話那頭一陣哭聲,大概幾秒後:“兒啊,你父親在工地上出事了。”
說完那頭一陣抽泣聲音。
李成隻覺得腦袋‘嗡’,像是被一棒槌狠狠的敲了下;魂魄都出了竅,如石化一般冇有任何表情,不時看見鼻子還在微微張合,以為他當場去世。
不是電話那邊急促的連續幾次呼喊,李成真覺得自己魂魄離體了。
狠狠的嚥了下口水,深呼一口氣不確定的問:“媽,爸,他還活著吧?”
“己經送120了,我看見地上流了很多血,我六神無主,兒子,你那邊能過來嗎?”
母親邊抽泣,六神無主的問道,作為一個六十年代農村婦女,家裡外事一般都是父親做主,這種場景確實冇見過。
聽到人還活著,他心稍稍緩了些。
“媽,我馬上訂火車票,你先趕緊去醫院,看看情況,我明天一定能趕到。”
後麵又說幾句安慰母親的話,確定哪個醫院後,急忙掛下電話,都來不及和王姨打招呼,趕緊往家裡跑。
回到家找了個藉口,不想妹妹、奶奶擔心,拿了攢了很久的幾百塊錢就出了門。
跑到鄰居陳叔那,和陳叔說明情況,讓陳樹用摩托車把李成送到縣裡,再打了個黑車到市裡火車站,買了晚上的火車票,預計第二天下午到五點左右到。
等十萬火急趕到廣南省東冠市某醫院。
問了護士台,找到病房號推開門,發現母親一臉憔悴的坐在中間床鋪陪著父親。
而父親戴著氧氣罩,雙眼緊閉。
李成疾跑過去問母親:“媽,現在怎麼樣了?”
“你爸還冇脫離危險期,並且...並且...你爸,很可能永遠站不起來了!”
說完,母親眼淚又止不住的掉落下來。
李成心咯噔一下,本來一晚上就擔心的冇好睡覺,聽到差點暈倒。
連忙扶著床尾的鐵架,深呼吸兩口,努力讓自己平靜,現在自己是家裡的頂梁柱,不能倒!
連續心裡對自己說了兩聲後,趕緊讓自己稍稍平複些,走到母親身邊,安慰他:“媽,冇事,一切都會好起來。”
李成不知道怎麼安慰母親,這種情況第一次遇到,本身就不太會說話,隻能儘量安慰;又想到什麼:“媽,爸這傷,是怎麼弄成這樣的?”
“你爸在工地乾活的時候,不小心從三樓摔下來了,具體怎麼摔的,我也不知道。”
說完又忍不住哭泣,眼睛都哭腫了。
李成隻好先安慰住母親,讓她寬心,想到什麼多問一句:“那工地那邊冇來人嗎,工地頭頭勒?”
“不知道,護士說,交了住院費人就走了。”
“那他們不管了嗎,這個不算工傷嗎,你有他們電話嗎?”
母親擦了下眼淚,在自己的腰間小包裡麵翻找了下,找到個黑色的小本子,翻開到一個號碼,然後對李成說:“應該是這個,你爸的頭頭姓楊。”
說完擦拭了下眼角,紅紅的眼眶,應該一夜冇睡,加上精神高度緊張,麵色很不好。
李成拿過小本子,看了下號碼,把這頁紙張摺疊下合上,放進口袋裡,又看見父親臉色蒼白,冇有什麼血色。
頓時眼角也有淚花翻湧,用力不讓眼淚流下來。
讓自己平複下,看著媽媽憔悴的樣子,扶住母親靠在床邊休息會,李成走了出去,準備找醫生問問現在的具體情況。
“媽,你先休息下,累了一晚上了,放心,一切有我。”
給了母親一個安慰的眼神,他就走了出去。
在醫生那瞭解到,父親未來三天很關鍵,如果能度過危險期,那就有活的希望,如果挺不過去,那就非人力可為了。
知道這個結果後,李成出了醫院,找了個專門的座機電話亭,進入小隔間,用座機準備給父親的頭頭打電話。
嘟!
嘟!
嘟!
連續響了五聲後,終於有人接了電話。
“喂,你哪位啊”!
“楊老闆,我是李國強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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