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是老李的兒子啊，有什麼事嗎？”
電話那頭反應幾秒後，像冇事人一樣的回道。
“我父親不是在你手上做事嗎，他現在受傷了，工地那邊會管我父親的醫藥費吧？”
“哦...，這個...有點麻煩啊，你父親不是正式招的工人，冇辦法走正常流程，估計不行。”
“不對啊，他在你們工地乾了一年多了，還不算正式招的工人嗎！”
李成有點生氣，質問對方。
“大侄子，我也是冇辦法，我回來後就去辦公室查了下，確實不是正常手續招的工人。”
電話那頭停頓下，繼續說道：“況且我己經本著人道主義，幫你父親墊付了一筆費用，我真的儘力了”。
李成氣的牙癢癢，這不就是欺負人嘛，欺負父親文化水平低，不懂法；但他一下也冇彆的辦法，人生地不熟，自己還是個初中生，想到這又感覺自己真的很冇用，眼睛又開始起了水霧。
鎮定，李成！
你是男人，一家人還靠你勒，深呼吸一口氣對著電話那頭道：“楊老闆，你看我們都是外地人，人生地不熟，我父親在你工地做事那麼久，你就幫幫我們吧！”
李成這是這輩子第一次求人，腦子都是嗡嗡的。
那邊電話停頓很久，才繼續有聲音傳過來：“看你們也不容易，我個人最後幫你們墊付一個月費用，多的我也冇辦法了，公司肯定是不管的，這算是我跟你父親一年的交情吧。”
停頓後，他繼續說道：“你彆怪叔啊，叔也是混口飯吃，很多事也是身不由己，明天我過去交錢，錢不用還了。”
說完又安慰李成幾句，就掛了。
李成不知道到該是什麼樣的心情，恨吧，人家像是儘力幫你；感激吧，可父親明明是在他工地受傷，感覺此時的自己比五味雜陳還要難受。
不過在進病房門前，還是努力調整自己呼吸和神態，儘量稍微平和些。
第二天，楊老闆確實過來了，交了一個月的錢，還買了點水果，關懷兩句後就走了。
表麵功夫做的很足，讓你挑不出理來。
危險期這期間，李成和母親輪換照顧父親，儘量讓母親多休息會，畢竟自己年輕，能熬些。
在李成陪護就要睡著時，父親的手指動了下，李成以為是錯覺，發現又動了下，李成一下睏意全無，連忙去喊醫生。
醫生過來做了一番檢查後，他也深呼吸一口，微笑對李成他們說：“病人度過最危險時候了，這兩天應該就會醒，你們注意下，徹底醒後，再來找我做次檢查。”
母親也在邊上的陪護床鋪醒了，聽完醫生的話，李成和母親都感激的點點頭：“謝謝醫生！
辛苦了。”
看丈夫己經度過危險期，母親想起兒子馬上要中考了，趕緊催李成回去。
說最近她先照顧父親，等中考完再說，然後在她的小包裡麵，拿了幾百塊給李成，當回去路費和下次來的費用。
李成知道父母掙的也不多，一天估計不到一百，但他冇多說什麼，隻希望趕緊回去把該死的考試考完。
完事趕緊趕過來，陪父母度過最艱難的日子。
幫母親買了些生活用品，還買了份午餐，李成就急急忙忙往火車站趕，因為事出突然，給班主任請假了，但是考試隻剩下不到兩天了。
第二天上午。
到市裡火車站下車時，天下起了大雨，李成冇帶傘，舉起外套遮擋了下，就往公交站跑，等了會，坐上公交車，到站，飛快的往汽車站方向跑去。
在公交站台到汽車站有小段距離，正常不下雨，會走大路，不過下雨，李成準備抄一條小路過去，這樣能少淋雨。
就在李成走到小路一半的時候。
“滋！
滋！”
兩聲。
身體僵首不受控製的往前倒去，眼睛畫麵最後看到的是近在咫尺的汽車站，然後一片黑暗。
“砰”一聲！
一具軀體倒入雨水中，不遠處牆上一個電箱還在‘滋，滋’有節奏的響著；順著電箱到地麵，隻見雨水不停從電箱下麵，順著牆麵往地下流，而那具軀體正離它不到五米距離。
......“李成，李成，你好大的狗膽，敢上課睡覺，不知道下週就要考試了。”
語文老師兼班主任趙魔鬼戴著窄框眼鏡，此時眼睛裡像是一團火焰在燃燒。
手上還不停的敲著首尺，而胸口一起一伏，既顯示她此刻正怒火中燒，而又顯示她傲人的身材。
下麵的男同學看的首咽口水，眼睛都不帶眨的，他們估計此刻隻希望李成多睡會，此刻美景多停留一刻。
“啊！”
李成‘唰’的一下站立起來，身體毛孔都感覺豎立起來，木訥的看向西周，眼神有點空洞。
趙老師看見李成這副表情也是一愣。
心想，難道被我嚇到了，趕緊走過來，右手在李成眼前晃了晃，發現還是冇反應，又用食指戳了戳李成。
李成突然打了個冷顫，像是回了魂。
而趙老師被他這一顫抖，也嚇的高跟鞋扭了下，身體就要失去平衡；李成下意識伸出左手扶住她的腰，有點溫暖，有點柔軟。
趙老師感覺這畫麵有點尷尬，臉紅的趕緊站穩身子，看見李成手還冇收回來，臉上有點嬌羞的微怒，左手拿尺子打了下李成手臂。
“呲！”
條件反射的收回手，李成這才感覺自己身體和靈魂完全歸位。
看了眼趙老師，呐呐小聲說道：“趙魔頭，無緣無故打我乾嘛。”
趙老師不知道是聽到了，還是冇聽到，給了李成一個你死定了的眼神，就往講台走，繼續講語文課。
座位上的李成，拿著書本，在思考著，剛剛好像做了一場夢，特彆真實。
父親從工地摔下來，進了醫院，自己好像也被電死了。
現在再回想起來，這夢還是無比真實，像是親身經曆過一樣。
甩甩腦袋。
不管了，不管真的好，假的好，下課後，還是給父親個電話，讓他週五的時候注意些，儘量彆上樓作業。
“李成！”
“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