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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我又一次重新看了一遍卷宗，雖然第一次看到案卷的時侯，我就已經發現了這個問題，但此前我也冇有懷疑過這個問題，因為似乎連陸偉斌和徐莉莉都能接受。

不過，認真想一想，我還是覺得非常奇怪，為什麼本案的報案人會是呂思誠呢？這個問題一直困擾我好久。不過，也不要緊，反正無論如何他都是證人，所以我都必須去拜訪他。到時侯，找他確認一下這件事就可以了。

不知為何，我要求會麵的申請一直冇通過，一直等了好久纔好不容易見到呂思誠。

“您好。”我上來就表明來意：“我是陸偉斌的辯護律師，我叫張偉。”

“嗯。我知道。”

“你……”

“我知道。我從蕭怡那裡聽說你了。”呂思誠如是說道。

“啊……這樣啊……”

“所以，你今天來找我乾什麼？我該說的，應該都已經在卷宗裡麵寫著了，還用找我親自過問一下麼？還是說，你打算給我也推銷一下你們所的服務？”

聽了呂思誠所說的話，我也是一下愣住了：“呃……”我實在冇想到呂思誠竟能反客為主——或許作為囚犯，他纔是主？總之，我有點實在接不上他的思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怎麼？冇事麼？”

“不！”我冷靜了一下，笑道：“嗯……如果您也需要法律服務的話，我們當然也願意為您服務，我們所的徐律師曾處理過無數的公職人員的案件，專業性上也可以完全放心。”

“不必了！我自然有我的專業團隊。”

“嗯。相信您的團隊，一定能為您爭取到最大的辯護利益。”說著，我直接強硬地轉走了話題，道：“但是，我今天來是為了我的委托人陸偉斌先生的案子而來。”

“哈哈……對於這個案子，我不都說過了，你去看卷宗就好了，你問我，我也還是那些話。”

我知道，繼續繞圈子下去，對我來說隻能是浪費時間，我直接表明來意：“呂先生，我來這裡，其實不僅僅是找您覈對證詞的。我來這裡，是想問您，為什麼這個案子的舉報人，會是您呢？”

“舉報人？！”呂思誠似乎有些驚訝：“什麼舉報人？”

“您彆裝傻了！您作為案件的舉報人，您為什麼要舉報陸偉斌先生呢？您和他，有過節麼？”

“冇有啊！”呂思誠的表情看上去是越來越糊塗了：“不是……我就是據實交代而已。”

“據實交代？”

“對啊！這案子不是我舉報的，是彆人舉報他的，然後我隻是如實供述了我所知道的一切。”說完，呂思誠還特意補充了一句：“不是……我和蕭怡我倆出庭作證的事，老陸和莉莉她們都知道啊！我們這也不是說，就陷害他們，我們也是配合警方工作而已。他們也都理解。”

“是麼？”

“哈哈……不信，你可以去問老陸還有莉莉。”

“嘖……”當時，我想了想，他說得是否是真的。不過，兩相驗證之下，似乎也說得通。但是，我還是不肯放棄，我又追問道：“你都據實交代了什麼呢？”

“什麼我都交代了啊。”

“具L交代了什麼？”

“這……就全部的犯罪事實嘛。比如，受賄了多少，從誰那收的錢，分幾次收的，又送給了誰，挪用了多少公款，怎麼挪用的，錢去了了哪裡之類的，反正全是細節嘛。”

“那怎麼牽扯到了這個案子的？”

“唉……我這……肯定不止這麼點嘛……”呂思誠撓了撓頭：“嗑藥啦，嫖娼啦，耍錢啦……對吧！各種事兒……”

“合著你這黃賭毒俱全啊？”

“還行……還行……”呂思誠尷尬地笑了笑：“所有的事兒，我這輩子乾過所有的破事兒，我都交代了。與其讓人查出來，還不如主動交代，還能爭取個寬大。”

“所以……”我扶著額頭，“就……”

“對……就當時的事兒吧，我也就是一起交代了。”

“你瘋了？你交代這乾嘛？”

“我本來，我以為是什麼強姦犯的教唆犯之類的，所以我也就交代了。”

“你這不等於是把陸先生給害了麼？”

“唉……我當時哪兒想的了那麼多，人家讓我一件件交代，我肯定是有啥交代啥嘛！說實話，我連我八歲偷拿過鄰居家的兩塊糖，我上高中的時侯摸過通桌的屁股，這我都交代了。”

“唉……”我扶著額頭，實在不知該如何評價。我歎了口氣：“算了。就這樣吧……你這個，也真的是冇法說了。”

當天，我就這麼和呂思誠聊了一大堆冇用，他這個人真的是太能扯冇用的東西了，東一句、西一句，從星星說到月亮，從黃帝說到路易十六，從柏拉圖說到愛因斯坦。最終，除了卷宗裡已經有的，真的是什麼都冇問出來。我也難說這個呂思誠是真的真誠，還是在故意搗亂，總之這一天真的是一點收穫都冇有——除了無數奇聞軼事。

冇辦法，我無奈地回到了律所，在那裡，楊傑正在寫著一些東西，在茶幾上。為了這個案子，楊傑現在特意來到我們這個律所辦公，為的就是能方便與我溝通。時間一點一點過去，距離二審開庭的時間越來越近，但是我們除了一審已經有了的一切證據和證人，我們什麼額外的新收穫都冇有——但其實這也是大多數二審案件的常態。

我無力地癱倒在沙發上，抱怨著：“那個呂思誠啊，真的是屁用冇有！”

“總在跟你繞圈子，是吧？”楊傑並冇有看我，依舊在奮筆疾書。

“對。全是一些冇用的。我現在真替陸偉斌不值，怎麼就碰上了這麼個損友，真是的……”

“是吧？你也能明白了吧，陸先生分明就是被人給坑了的，他是冤枉的！”

“誒！彆介！”我特意指出：“他可不是哦！他這是冤而不枉！”

“哼……隨你怎麼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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