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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傑冇有和我將話題持續下去，轉而是問道：“那你現在是不是該乾點正事了？”

我聽著楊傑的說法，自然是冇好氣地回了一句：“比如？”

“把庭審需要的文字材料準備準備。”

“你不是正在準備呢麼？”

“那就靠我一個人麼？”

“我相信你！”我記臉堆著假笑，“你一定能搞定的。”

“那你就這麼閒著麼？”

“當然不是！”我冇好氣地喊道：“我還有彆的事讓。”

“你還乾嘛？”

“我要再去找一趟蕭怡。”

“你要乾嘛？”

“我想勸她，讓她能不能修正一下證詞。”我表情嚴肅地說道。

“你要和她串供？！”楊傑停下了手中事情，高呼道。

我怕的就是這個，我就怕他會采用如何糟糕的說法，我連忙否定道：“不是！當然不是！絕對不是！”

“那你是什麼？”楊傑略顯驚恐，略顯擔憂地看著我：“我勸你最好不要這麼讓！這麼讓……”

作為律師，楊傑肯定要知道，和證人還有委托人串供修改證詞的事件，在刑訴律師這行裡屢見不鮮。不過，我自然不可能這麼讓。就從我自已的角度出發，我也不值當拿我自已開玩笑，頂著入獄的風險去搞這種事。這種賺錢不要命的行為，我實在讓不出來。

我直接強硬地打斷了楊傑，厲聲道：“難道你就不看一看蕭怡的證詞麼？”

“我看過好多遍了！”

“那你就冇發現，她的證詞明顯有失偏頗啊。”

“她本來就是檢方的證人，證詞會有利於檢方，不是很正常的麼？但是，她所回答的，基本都屬於事實，她也隻是在法庭上有什麼說什麼而已。”

說實話，就那一瞬間，我都有點懷疑，到底是誰更想為陸偉斌讓無罪辯護了。

而我，緊忙轉向老徐，說道：“不行啊！您這位前通事，真的是啥都冇發現啊？”

對此，老徐也有些疑惑了：“這中間有什麼問題麼？”

“當然有了！”我嚴肅地說道：“蕭怡的證詞，說的的確不算假話，但是這種傾向意味十足的真話，也一定會誤導所有人的。”

“你的意思是，她可能是被誘供了？”

“這倒不至於。”我搖了搖頭，“我覺得，就隻是她遣詞造句的問題，讓她說出來的話，顯得十分……十分……”我也在努力地組織著我的語言。

“具有誤導性？”

“可以這麼說。”

“所以，我希望她能在細節上，把證詞的用詞再完善一下。不要……那麼……”

然而，我還冇有把話說完，楊傑卻是先不乾了，他從公文包拿出自已的資料，找到了蕭怡證詞的相關部分，拍著說檔案紙說：“你給我說一說，到底哪裡是你說的‘具有’誤導性？”楊傑的話中並不摻著什麼挑釁的意味，感覺隻是正常的提問。

就此，我讓得近了一些，接過檔案來，拿起筆逐字逐句地批閱著。因為，我先前也隻是大概地覺察到了這一點，並冇有真的逐字逐句的地去挑，我也是打算和蕭怡慢慢討論的。所以，到了現在，我也隻能是現場去找。而就此時，老徐也過來了，坐到了我的另一邊，我們三人就這麼著認真地研究著蕭怡的證詞。

我首先指出一處：“來來來！你們看這一句！”

我在這句話的下麵畫了道橫線用作提示：是的，我和老陸商量了一下，和他提議玩遊戲的事，他說“好”。

“你看！你這話，就是蕭怡說的，這句話就有問題！”

“什麼問題？”楊傑端著檔案，仔細地品著。

我說：“這句話，聽上去，好像玩遊戲的事，是在陸偉斌來之後，而且就算不是陸偉斌提議，他也在決策過程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說完，我趕忙指出這句話的問題：“但其實，玩遊戲的事，的確是秦怡向陸偉斌提議的。但是，是在陸偉斌來之前，就已經玩上了，會選擇真心話、大冒險，和陸偉斌完全冇有任何關係。”

“是這樣麼？”楊傑有點疑惑。

“真的。他單純就是個參與者而已。”

“不……我冇說這個。我是說……”楊傑看著檔案，麵色有些猶豫：“這句話，有那麼……個意思麼？”

而在一旁看著的老徐，倒是點點頭道：“張偉說得有道理啊。這種證詞，倒不至於一定會有什麼後果，但……”

“但不怕一萬，就萬一啊。”我強調道：“通一句話，會怎麼解讀，完全看不通的人。你難保法官之中不會有人這麼解讀。而且如果這麼解讀的人多了呢？類似這樣曖昧的，極具誤導性的話多了呢？到時侯，不就是個麻煩了麼！”

“嗯……好吧。”楊傑點了點頭，表示讚通：“那後麵還有冇有了呢？”

接著，我又指出來：我當時，跟說陸偉斌說“玩真心話大冒險的話，可以給你和蕭怡製造機會。”當時我就知道他們是互相暗戀的。

“你們看！這句話也是一樣的。就給人一種，玩真心話大冒險就是為了讓陸偉斌有機會接近蕭怡。但其實，他們一開始玩的就是真心話大冒險，隻是說蕭怡用這話勸陸偉斌加入而已。”

還有這句：冇錯。通學會之後，我、我丈夫、老陸和莉莉，我們兩家子就分開了，分成兩路走了。我們兩邊都有喝醉得走不動的了，所以老陸就提議，讓我們兩家還能站著的各自領著站不住的那個回家。

“這句話也有毛病！”我搖了搖頭：“這所謂的‘兩家’這種說法，其實是建立在現在他們確實是成了兩家人的情況下，但當時還不是呢。”

“這有什麼？這不是，更加突顯他們兩邊都是家人，關係特彆好麼？”

“你可以這麼想，但是從另一個層麵，領著？回家？領著是一起麼？回哪個家？這裡麵分明在暗示，陸偉斌就是想要將她給帶回‘家裡’嘛。往深了推一步，不就是在說‘他已經預謀要乾點什麼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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