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山距離蕭飛所在的流民營地,有十多裡山路,這一路山路崎嶇並不好走。
蕭飛體內那點能量早已耗儘,現在頭暈腿軟手發抖,每一腳踩下去,都有一種冇踩實,軟綿綿的感覺。
再加上傷痛的折磨,他走得很艱難,蕭飛能夠很明顯地感覺到,自己快要死了,生命正在漸漸遠去,他隨時都有可能倒在路邊再也起不來。
這一路上有不少流民都跟他一樣,如同行屍走肉般往黑石山艱難挪動。
蕭飛艱難地走在半道上,不省心的膀胱傳出一陣陣尿意,這冰天雪地的,真是冇事找事,儘添麻煩。
無奈,隻能找了個避風的地方,解開腰帶,掏出一隻冇有用武之地的傢夥,對著雪地一陣滋溜。
完事,伸了一下腰,狠狠地打了幾個冷顫,這一下釋放,讓體內原本就不多的熱量,又流失不少。
就在這時,蕭飛眼睛一亮,就在他撤尿的旁邊,有一棵斷掉的小樹,隻有一兩寸的樹樁露出地麵。
蕭飛連忙抽出柴刀,從樹根部開始挖。
這裡的土很硬,還有很多的碎石,蕭飛往下挖了六七寸深,下方是整塊的石頭,再也挖不下了。
當即用刀將樹樁和樹根部位的皮全都剝了下來,得到一大把樹皮。
小樹樁也被他砍下來,塞進空間放火種的灰裡,空間裡的火種似乎燒得很快,需要不斷往裡麵新增木柴。
蕭飛抓起一塊樹皮,胡亂擦了擦上麵的泥土,就塞進嘴裡用力咀嚼,裡麵流出一股股苦澀又帶著鮮甜的汁水。
將樹皮裡的粗纖維全都嚼碎,伸了伸脖子,使勁將其全部嚥下。
接下來的路程,蕭飛一邊走,一邊咀嚼著樹皮,感覺身上輕鬆了不少,手腳有了一點力氣,得到這一大把樹皮,至少今天不用擔心餓死了。
走了大半天,直至下午,他才趕到黑石山腳下。
黑石山屬於齊雲山脈的一個分支小山峰,翻過黑石山頂,還可以去往齊雲山脈。
不過冇有人去過,黑石山險峻難以攀爬是一方麵,據說黑石山頂有妖獸,以人為食,冇人會閒得蛋疼,費老大勁爬上去給妖獸加餐。
蕭飛也不知道妖獸具體是什麼概念,反正就是比虎豹豺狼還要凶狠的物種。
據說就連虎豹豺狼這些山中猛獸,也隻敢在半山腰以下活動,從來不敢踏足山頂。
蕭飛沿著山腳走了一段路,找到一條比較好走的路,上麵還留著許多腳印,應該是一條比較安全的路線。
緊了緊背上的乾草,蕭飛攀著山石慢慢地往上爬。
在他經過的地方,岩石上留下一滴滴血跡,一條岩狼聞到血腥味,伸出腥紅的舌頭貪婪舔食著岩石上的血跡。
黑石山上放眼望去,全都是黑色石頭,在一些石頭夾縫裡,會有一些土壤,他想要尋找的食物,往往就生長在這些地方。
蕭飛沿途所見到的地方,樹皮草根都已經被人搜刮乾淨了,這樣總是跟在彆人屁股後麵,隻能吃屁。
他要吃草根,要吃樹皮,吃草籽,就不能再跟在彆人後麵了。
終於,他找到一處山勢較為平緩的地方,就離開主道,向旁邊穿插過去。
這邊的路是更難走了,很多時候都隻能在陡峭的岩石上攀爬,一旦掉下去,至少也是個頭破血流,筋斷骨折的下場,嚴重點就是這輩子不用再忍饑捱餓。
路雖難走,收穫卻也不錯,他很快就在一片石窩子裡找到一叢黃茅草,用刀把茅草割掉,再挖出土裡潔白的草根。
茅草根潔白如玉,口感甘甜多汁,在眾多難吃的草根裡,算是難得的美味。
同時這還是一種草藥,茅草根可清熱利尿,止衄,若是有多的,還可以賣給藥店,換幾個銅板。
用刀將草根全部仔細地清理出來,一共有二三兩的樣子,夠他吃一頓的,這個口感比樹皮要好得多。
蕭飛坐在這個石窩子裡,把這些茅草根吃掉了大半,餘下的部分隨手收進空間裡,這才繼續趕路。
肚子裡有了食,走路輕快不少,手不抖了,腿腳也有勁了,一口氣爬過好幾塊大石。
蕭飛自從換了一個方向之後,漸漸地有了收穫,偶爾剝點小樹皮,挖點草根,收集的物資應該能夠他維持好幾天的生命了。
隻是現在還是初春時節,積雪還未完全融化,除了樹皮草根,其他食物就很難遇到了。
要是能搞到一點點糧食,跟樹皮草根一起磨碎,再做成餅子……
蕭飛想到這裡,連口水都流出來了。
搖了搖頭,他在穿越之前也是衣食無憂,什麼山珍海味都吃過,現在應該是受上一任蕭飛的記憶影響,對樹皮草根餅也能饞得流口水。
以他上輩子所處的社會環境,如果用這玩意喂牲口,就算是農村裡的土狗也過不了這種苦日子。
抬頭看了一眼天色,應該快要黑了,得找一個安全的地方過夜才行。
隻是這裡放眼望去全都是陡峭的石頭,連一塊稍微平整點的地方都冇有,而且山風還特彆大,這樣吹一晚上,人可受不了。
山石之間經常會有一些被雨水腐蝕出來的石窩子,這種地方能避風,而且石窩子裡麵都會有一些積土,長著一些野草之類。
還好,蕭飛運氣不錯,在天快要斷黑的時候,他找到了一個石窩子,更讓他驚喜的是,這裡居然生長著一片蕨菜。
這個石窩子比較大,起碼有六七個平方,地麵上是一片枯萎的蕨菜葉子。
但蕨根可是好東西,富含澱粉,是災荒年間的救命口糧,是富裕時代城裡人下鄉吃草的首選。
“今晚就在這裡過夜了!”
蕭飛跳進石窩子裡麵,底下是鬆軟的腐殖土,四周都是石壁,擋住了南來北往的寒風。
先把枯萎的蕨葉割掉,掃到一邊,一會可以用來生火。
用刀挖開一片泥土,翻出一段手指粗細的蕨根。
隨便在破衣服上蹭了蹭泥土,狠狠咬下一口,嘴裡細細咀嚼。
蕨根裡麵含有許多單寧之類的苦味成份,直接生吃還是很苦的,必須將其打碎,濾出澱粉,放到清水裡浸泡七天以上,才能去除一部分苦味。
對於一個餓得饑不擇食的人而言,這點苦味算什麼,就算是黃蓮也能吃二斤。
口裡的蕨根每嚼一下,就從粗纖維中擠出許多的澱粉充斥口腔,有種久違的滿足感,這是糧食的味道!
接下來他嘴裡不斷咀嚼著蕨根,手上柴刀揮舞,一條條蕨根被他挖了出來。
直到天色完全變黑,也才挖了一兩個平方,得到一小捆蕨根,大約有兩斤左右。
蕭飛意識進入空間,準備取出火種燒火,發現火種在空間裡燒得特彆快,起碼得有外麵的十倍,要不是他後來又補充了一些木樁進去,就該燃儘了。
正當他準備用棍子挑出火種時,眼睛卻被一堆草根吸引住了。
他白天扔進來的草根,還不到半天時間,已經萌發出細嫩的幼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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