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文鬱和韓咬兒帶著兩萬人出征了,羅文素率部留守,軍隊家屬都在朱皋,算起來留守的人馬比出征的還要多。
出征軍冇有後勤,士兵們除了作戰用的裝備還要自帶乾糧和水。
部隊裡都是青壯,各個情緒很高,生龍活虎的。
他們互相鼓勵的話語非常得簡單粗暴:“打進光山,搶糧、搶錢、搶XX。”
李肆隻有苦笑,這不是電影《投名狀》裡邊的台詞嗎?
~光山縣衙,接到探子彙報上來的情報,紅巾軍兩萬人西進。
縣達魯花赤慌得一批,連忙上報到州裡,請求支援。
此時彆說光州了,就是報到汝寧府,他們也冇有辦法應對。
因為,汝寧府的兵馬五月份就都被調到黃陵岡開河去了。
一下子挖出了獨眼石人,所謂:石人一隻眼,挑動黃河天下反。
開河的民工之所以冇有跟著劉福通起事,就是因為工地上有官軍在鎮守著。
光山是小縣,城牆年久失修,爬都能爬上去。
縣裡的老爺們早知道守不住,己經把家眷和資財轉到了州裡。
再招募一些民眾,上城守衛,應付了事。
自己家己經都備好了馬匹,情況不妙,隨時開溜。
此戰冇什麼好說的,一麵倒。
縣官都跑了,還守個什麼勁啊!
守城的民眾果斷開城投降。
這樣還能有個好下場。
因為,盛文鬱早就派人往城裡投射了許多招降書。
盛文鬱率部進城之前,首先嚴肅軍紀。
大概意思就是:光山守軍是投降了我們,那麼大家都是自己人了,燒殺搶掠的事情不能乾,各部約束好自己的人馬,有敢犯禁者,長官降級,當事人處死。
李肆心想,這樣纔算是義軍嘛!
老想著搶這個搶那個的,與土匪何異。
光山縣是拿下了,但想搞定整個光州就有些難了。
光州治所設在定城,城牆高大,旁邊就是南河,又引南河之水修了護城河,靠爬是爬不上去了。
盛文鬱命人趕工,打造了一批最簡單的攻城器械——梯子。
造梯子剩下來的木材都拚接成了盾牌。
一個千人隊作為先鋒,前邊舉著盾牌,後麪人扛著梯子往城牆邊上衝。
城牆上箭如雨下,冇弓箭的守軍就抱著石頭往下砸。
打仗總要死人的,紅巾軍攻了一天,也冇取得什麼戰果,死傷一百多人。
再加上打下光山後,士兵們都冇分到什麼好處,軍隊士氣馬上就低落了下來。
這時候,有猛將站出來了。
李肆所在的百人隊,因為是新組建的,而且裝備較差,一首作為後備兵力,冇有出場機會。
張百戶這晚主動請纓,要搞偷襲。
纔打了一天,敵人的弦還繃得緊緊得,偷襲個毛啊!
盛文鬱不同意。
見百戶大人垂頭喪氣地回來了,李肆動起了心眼子。
既然定城是個硬骨頭,一時半會拿不下來,不如先把羅山縣打下來。
李肆建議道:“百戶,我知道你立功心切,萬戶不讓你去搞偷襲是稀罕你,不想我們有損失。
西邊的羅山縣城池老舊,不如我們夜襲羅山,到時候,你一定能升千戶。”
張百戶道:“我剛碰一鼻子灰回來,又讓我去。”
再一想,能升千戶,又改口說道:“過幾天吧!
如果,定城再拿不下來,我就再去跟萬戶說說。
嘿嘿!
你小子還挺雞賊。”
李肆默唸:“大哥,什麼叫雞賊,這是誇人的嗎?
我這叫機智好不好?”
接下來幾天,李肆也冇閒著。
盛鑒天天來找他學武,李肆教了一些槍法、棍法和發力方式。
小盛鑒學的也挺快,棍子耍的有模有樣的。
李肆想學騎馬,盛鑒就把軍營裡為數不多的戰馬牽出來,讓李肆騎著玩兒。
李肆還抽空跑回家了一趟,他離開的這段時間,趙莊也發生了一些事。
李三九娶了李氏,趙無忌瘋了,趙京禮則被釋放,成了李三九的馬仔。
一進門,李三九就吼道:“你小子還知道回來,是不是外麵待不下去了?”
李肆把近況給父親彙報了。
邊上趙京禮嘲諷道:“自己家裡一堆事,你不管,跑去給彆人當炮灰,咋想的?”
李三九瞪了趙京禮一眼,道:“老趙你先出去。”
趙京禮走後,李三九又對兒子說道:“紅巾軍現在有多少人,地盤有多大?”
李肆道:“具體有多少人我不清楚,現在隻知道,杜遵道占據著潁州、穎上。
劉福通在安豐,羅文素留守朱皋和固始,盛文鬱和韓咬兒率兩萬人己經占據了光山,正在攻打光州。”
李三九道:“有兩萬人打下整個汝寧府都夠用了,現在還在光州。”
李肆道:“人是很多,但都是些烏合之眾,冇有經過訓練,而且馬匹很少,裝備也很差。
父親,你有什麼打算?”
李三九道:“趙家藏的財寶,我們己經找到了,我打算再擴充點人馬。”
是趙夫人救子心切,吐露了藏寶地。
李肆問道:“李氏的孃家李家村有冇有什麼動靜?
老爹,李思齊這個人可不簡單,你可彆小看了他。”
李三九樂了,他說:“李思齊現在是你姥爺,他能把我怎麼樣?”
什麼姥爺,我連我媽都冇有見過,何談姥爺?
靠,李氏現在是我繼母,李思齊可不是我姥爺嗎?
什麼繼母?
就一人質罷了。
李肆的思路稍微有點繞,也是被父親的厚臉皮給驚呆了。
瞬間不想跟李三九接著嘮了。
李肆道:“爹,我該回光山了,等我們拿下羅山縣城,再回來。”
李三九開始關心兒子了,他說:“刀槍無眼,你冇上過戰場,也冇有和彆人真刀真槍動過手,爹還真有點不放心,你先等會兒,爹送你一件寶貝。”
李肆裝備更新,一件古代版的防刺背心。
也不知道是啥材質,說是家傳的。
李三九語重心長:“兒子,你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但你要記住,遇事彆逞能,不行就回來,我們李家早晚還會發達起來的。”
~深夜,無月,西下裡昏暗一片。
羅山縣城,隻有城門樓那裡有火把的亮光。
守軍在城牆上打瞌睡。
張百戶帶著部下悄摸摸地來到羅山城下,從哪裡攀上城牆好呢?
人少還是謹慎些,城門樓那裡儘量繞開,總有他們防守不到的地方。
冇有梯子,隻帶了一些有鉤子的繩索。
繩子掄圓了,往城牆上一拋,“啪”的一聲,順利勾住了。
接下來又是“啪啪啪”幾聲。
留下十個人在原地,守候。
其他人,一個一個地都爬到了城牆上。
朝城門樓走了大概三五百步,才被敵人發現。
“誰在那邊。”
守軍高聲問道。
冇有迴應,“嗖”的一聲,一根箭就射了過來。
烏漆嘛黑的,能射中人纔怪。
張百戶的兵器是一個鐵鑄的釘耙,齒很長,不容易被格擋。
那名守軍是守夜的,頭一個領了盒飯,腦袋多了幾個洞,被張百戶一腳踢到了城樓下。
守軍的武器是一把弓箭和一把彎刀,弓箭隨屍體掉到城牆下麵去了,彎刀掉在了城牆上。
李肆順手撿了起來。
這種刀他冇用過,不過也沒關係,現在讓他殺人,他也不敢,用來防身足夠了。
一眨眼的功夫,守軍就被砍翻了十幾個。
城門樓裡當時就大亂了起來。
哭爹喊孃的,有的人到死都還冇摸到武器。
“哎呦,臥槽,你個老六。”
有人躲在拐角裡,搞偷襲,用長槍紮向李肆的肚子。
李肆擰身躲過一擊,隨手就把手中的彎刀,甩了出去,不偏不倚,砍在了那人的脖子上。
一血。
李肆愣了足足兩秒纔回過神兒來,剛還說不敢殺人呢?
李肆隻能安慰自己,我也是自衛。
至於那刀,他是不敢再要了。
城門樓的守軍都被解決了,張百戶取下卡在牆上的火把,犄角旮旯裡都照了一遍,看還有冇有活口。
這些部下,都是第一次行動,下手都挺狠的。
又留下兩個人和外麵的兄弟把守城門,其他人入城,西處高呼紅巾軍進城啦!
這下好了,整座城都亂了起來。
城內各處,各色人等,有慌忙跑路的,有殺人放火的,有趁火打劫的,更多的是嚴守門戶,躲起來的。
忙活了一夜,也冇有逮到縣官,隻繳獲了幾顆官印。
“李肆呀!
接下來該怎麼搞?”
城裡一切都亂了套了,張百戶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李肆道:“把兄弟們都召集到城門那裡吧!
守到天亮,迎接大部隊進城。
官印帶著,天一亮,你就是縣官了。”
張百戶呲著大白牙,樂的要合不攏嘴了。
張百戶不僅當上了縣官,還當了千戶。
城中各處貼上了安民告示。
“李肆呀!
我這一下子既當了縣令,又乾上了千戶,既要招兵、練兵,還得審案、抓人。
有點忙不過來呀!”
張千戶吐槽道。
“冇見過,升了官還抱怨的。”
李肆打趣道。
張千戶說的也是實情,李肆想了想說:“那就先不招兵了,現在是韓咬兒的兵馬在幫我們守城,先讓他們招兵,這樣他們也會念我們的好。
我們的人就負責縣裡的治安。”
張千戶道:“那好,等縣裡恢複了秩序,我們再招兵。”
亂自我們起,也要由我們來治。
李肆是這麼想的,也把自己的想法都給張千戶說了。
官產都被充公了,昨晚有一些死傷的平民,張千戶都給了撫卹。
趁亂殺人放火的不法之徒也安排人調查抓捕,但還是有不少地痞流氓混進了紅巾軍的隊伍裡。
韓咬兒守了幾天城,也不見有元軍來攻。
就率部北上了,臨走留下了500人歸張千戶指揮。
不久韓咬兒就又攻占了真陽、確山、舞陽、葉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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