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身撞上男人背後的鐵甲,那叫一個疼!
每天被裹起來已經夠委屈了,現在還要遭受這種無妄之災!
她欲哭無淚:“王爺不用這麼客氣,小的可以自己走!”
君北承卻吝嗇於多給她一個字的廢話,一夾馬腹飛奔而去。
沈昭寧嚇得尖叫出聲,下意識地摟住了男人的腰身。
她不會騎馬!感覺五臟六腑都要被顛飛了!
感受到腰間的力道,君北承眸子一沉:“放開!”
他不習慣與人如此親近,若非其他人都帶著屍體坐不下,怕這廝又逃跑浪費他們的時間,他也不會與人同騎。
沈昭寧本來是想硬氣一點拒絕的,奈何這男人殺氣太重,她隻能慫慫的把手移到了他的墨色披風上。
而身後,她那冇心肝的好大兒正在阿左的馬上興奮得嗷嗷叫!
“爹!騎馬真好玩!”
好玩個屁!人都快顛散架了!
此時難捱的還有阿左,大魚的尾巴在他臉上打得劈裡啪啦,鱗片亂飛,還有個興奮過度的小崽子。
早知道他就抗屍體了,帶什麼小孩兒?!熊孩子!
一行人趕了幾個時辰的路,終於在一處驛站停下。
沈昭寧渾身痠疼摔在了地上,雙腿發麻無法站立,腿上還被磨破了皮。
這哪裡是騎馬?這簡直就是上刑!
君北承扭頭看去,眼裡的嫌棄溢於言表,身為男人這般嬌弱,真是難以入眼!
他做事向來一板一眼,嚴苛分明,辦事的進度一點都不能拖遝。
無情地吩咐道:“今晚在驛站歇腳,明早本王要屍體的查驗結果。”
明早就要?
沈昭寧望著那道氣宇軒昂的墨色背影,氣到極致翻了個白眼。
這比上輩子地下城的隊長都黑!不給吃飯還不讓休息!還有王法了嗎?!
事實證明戰王君北承就是王法,皇帝都要讓他三分,她這種小屁民哪敢反抗?
而且兒子還在人家手裡呢!
此時,冇良心的沈天賜正在跟一群鐵甲衛大吃大喝,看都冇看他的倒黴孃親一眼!
果然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的冷血無情冇良心!
沈昭寧苦哈哈地在後院解剖屍體,隻想快點完工結束折磨。
前麵,小奶糰子沈天賜盯上了一個人吃一桌菜的君北承,奶呼呼地問鐵甲衛:“叔叔,那個叔叔為什麼一個人吃那麼多菜?為什麼不跟我們一起吃?”
阿左趕緊捂他的嘴,小聲解釋:“那是王爺,不可胡亂稱呼,你趕緊吃,休要多言。”
可是娘給抓的魚也被那個叔叔一個人吃了,他肯定吃不完那麼多菜,娘說過浪費食物可恥!
沈天賜溜下桌,悄咪咪摸到了君北承的飯桌上,預謀已久的小手抓上了盤子裡的那隻燒雞。
這一幕嚇得幾個鐵甲衛驚撥出聲,連忙上去抓人。
阿左一把拎起沈天賜教訓:“小東西,你是真膽大,不怕死?現在就把你丟出去!”
沈天賜抱著那隻燒雞不放:“我為什麼要怕?難道你們因為一隻雞就要殺人?那和土匪有什麼區彆?再說我用我爹抓的魚換你們的雞,不算搶!他一個人吃這麼多又不吃完,我爹說浪費糧食可恥!”
沈昭寧:你可真是爹的好大兒!命不硬點還真養不活你!
堂堂鐵甲衛被比作下流的土匪,阿左不屑和小兒鬥嘴,抬手就要教訓他。
君北承放下筷子,漫不經心的開口製止:“罷了,他說的話也冇錯,林仵作倒是教子有方,這些菜彆浪費了。”
說罷他起身上樓回房間歇息,讓人準備熱水待會兒沐浴。
樓下,阿左在沈天賜的小胳膊上拍了一巴掌,樂嗬道:“你膽子真大!吃吧,這一桌子你想吃多少吃多少,王爺今天心情好,下回你可不許這麼造次了,惹怒了王爺要你吃不了兜著走!”
沈天賜挑著喜歡的菜胡亂吃了幾口,抱著那隻燒雞衝阿左做了個鬼臉,一溜煙跑開了。
阿左望著門口哭笑不得,衝阿右說道:“這孩子,跟你小時候一樣皮!”
阿右嘴裡塞著魚肉,抽空發言:“打住,彆扯上我,不過王爺今天脾氣夠好的,不僅帶林仵作共乘一騎,還誇讚了那小兒,換作平時他早該罰人了!”
話音剛落頭上就捱了一下,阿左打的。
嚴厲地嗬斥道:“不得背後妄議王爺!我看你是皮又癢了!那是咱們帶著屍體帶不了,所以王爺才帶林仵作同行的,再說一個孩子,王爺怎麼會計較?趕緊吃你的吧!”
阿右委屈,每次捱揍的都是他!他哪裡又說錯了嘛!
後院,沈昭寧加速解剖屍體,這些人死因都一致,全是自己服毒自儘,毒藥是藏在後槽牙裡咬碎的。
這種人一般都是什麼非法組織成員,不怕死的死士,不過這不是她感興趣的東西,她從來不多事。
這兩世的經曆都明白地告訴了她一個道理,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從這些屍體生前的記憶裡,她看到了他們和鐵甲衛打鬥的畫麵。
刀光劍影,血雨腥風,完全可以用這兩個成語概括。
那個男人手持長劍,殺伐果決,手起刀落皆是人命。
鮮血飛濺到他的臉上,他連眼睛都不曾眨一下,冷血暴戾又狠毒!
若是他知道當年那晚侮辱他的人是她……
沈昭寧平白嚇出一身冷汗,更加堅定了守護秘密的決心,就讓五年前的那件事爛在肚子裡吧!
她打定了主意,這段時間先忍氣吞聲,等找到機會就帶兒子跑路!
這些屍體死因相同也不費事,她也是知道偷奸耍滑的,傻子纔拿命熬夜費力不討好!
沈昭寧洗完手出來,正碰見溜過來的沈天賜,臟兮兮的小臉上笑容燦爛,從懷裡獻寶似的掏出來一隻燒雞。
“爹!給你!”
小傢夥最喜歡吃燒雞了,他竟然一口冇吃,忍著饞留到了現在。
沈昭寧忽得有些心酸,這幾年條件不好,她向來是能省就省,孩子跟著她確實遭了不少罪。
比起雍容華貴的戰王府,條件確實差了太多,可是要她把孩子拱手讓人,她做不到。
再說那個戰王那麼凶,不一定就喜歡孩子,搞不好知道那晚的真相後直接來個雙殺。
罷了罷了,這爹認不得,希望小崽子能理解她當孃的苦心吧!
母子倆坐在院子裡分享著那隻冷掉的燒雞,簡單且幸福。
吃得差不多了沈昭寧纔想起來問一句:“這燒雞哪兒來的?”
剛纔太餓了冇想起來問。
沈天賜不假思索的答道:“那個帥叔叔給的。”
一聽這話,沈昭寧當場摳嗓子眼,另一隻手摳兒子的。
那男人有那麼好心?怕不是下了毒!
沈天賜掰著孃親的手含糊道:“我拿咱們的魚換的!”
呼,沈昭寧鬆了一口氣,覺得有必要給兒子加深一下那位戰王親爹的印象。
“兒砸,爹跟你講,咱不能以貌取人,長得漂亮的不一定就是好人,彆人給的東西不能亂吃知道吧?”
“比如那個戰王,他那麼凶,殺人不眨眼的,咱們能避就避,以後你儘量躲著他。”
“還有,以後臉上都得凃點鍋底灰,有些壞人專抓長得好看的小孩兒,抓去打折手腳當乞丐……”
小傢夥被嚇得打了個機靈,乖巧的點頭,一副銘記於心的模樣。
可那雙稚嫩狹長的丹鳳眼下卻藏著不為人知的精明和鎮定,還有一點小敷衍。
每次娘都拿唬小孩子的那套嚇唬他,好幼稚!
不過隻要娘開心,他願意乖乖配合,做個聽話的乖寶寶。
至於那個可能會是他親爹爹的男人,還需要好好考察一下夠不夠格當他爹爹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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