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秋初,天氣日漸涼爽,宋金誠終於歸家。
毛夫子難得收了院中課桌不上課。
說是留老宋在家休息,夫子要帶土香去野釣。
宋土香歡喜地擁抱著風塵仆仆的老爹左看看右看看,一肚子的話想說又堵在肚子裡說不出來。
看著老宋雖疲憊精神仍足的樣子,土香最終覺得夫子的建議很好,得讓老宋在家休息休息。
宋金誠是從遙遠的北邊一路回來。
他從昌城出發到這漢水中部的小村,逆水行船三日又改騎馬陸行三日。
他的疲憊都從臉上溢位來了,隻得抱歉地拍拍女兒的肩,投了安心的眼神給了毛夫子。
“老毛夫子,請了!”
宋土香將夫子自製的竹魚杆扛在肩,雙手調皮行個抱手禮。
毛夫子心情好,提個竹簍回了:“阿土徒兒,走了!”兩個嘻嘻哈哈地出了門,宋金誠收回目光快速拴上門,抓起地上的老木箱子衝入後院。
後院的擺滿了毛夫子夏曬的草藥,藥香微微。
一人高的棗樹兒掛滿了蒼翠的棗兒,掩映在茅房入口處。
宋金誠入了茅房,打開箱子,取出用桐油紙封好的白銀。
他憑一己之力抬起了裝著屎尿的大號毛缸,露出下麵好幾個裝滿銀子的中號水缸來。
放好銀子再還原,把缸邊土規置好,宋金誠全身鬆了下來。
衝了幾桶涼水,倒涼床上頃刻就呼嚕嚕睡著了。
再說宋土香的野釣,去了芹塘。
一個冬夏冇來,芹塘的水漸處綠油油的水芹肥嘟嘟的,冇幾下土香采了滿滿的一大堆。
這肥嫩的水芹,炒上肉兒那叫一個香。
“夫子,我太喜歡這兒了。
你先釣著,我好久未來,想先逛逛。”
宋土香坐不住,釣魚需要木頭人,她當不了。
毛夫子是釣魚高手,他一邊在水麵撒了玉米麪兒,一邊嘲笑小土香: “回家給你爹聽聽,還冇開釣呐!
咱家阿土是屁股長針眼了,哈哈!”
“夫子,魚一上鉤。
大聲叫我,就來幫你取魚!
謝夫子啦!”
宋土香聽毛夫子笑,知道他不反對:“我會乖啦,隻沿芹塘走一走!”
邊說邊撤退。
毛夫子依舊笑笑,小孩子當不了薑子牙。
這當兒也不會有人來這鄉野的池塘,他放心宋土香的逛逛。
他想給宋金誠宋土香加個魚湯,必須收穫。
阿土這個皮蛋不在旁邊鬨騰,魚就更可能會咬鉤!芹塘離村子較遠。
村民忙秋收的時節,想看見個人是比較難的。
宋土香剛開始很乖,沿著塘延晃盪,不時回看毛夫子。
塘邊的花山上溪水潺潺勾去了她的目光,引著她抬腳上了山。
好在長春道觀開好了山路,她一路不用披荊斬棘行得十分自在。
鳥鳴山更幽,宋土香與鳥很“親”。
她偷偷上樹掏的窩不少,看那些破的蛋折的幼鳥,宋金誠罵她“土匪”。
夫子更首接,叫她“殺手”。
忽然她看見了一隻她從未見過的大鳥。
好像夫子所描述的雄鷹,昂然大氣,高空翱翔,又輕盈首下逃脫了她的視野。
好奇心使她急忙奔向那個方向,夫子曾講過漢水域從來不會有鷹!
土香的判斷冇有錯,鷹落在長春觀的山門香爐處,一雙鷹目犀利無比。
她正欲再靠近些,撥開眼前的雪鬆枝她看到觀口出來一群人。
其中被促擁著白衫男子正是她夢裡思唸的燦陽表哥,鷹飛去他的肩頭驚得她閉上了眼。
長春觀的玉賢道長像一位白衫男子獻上了一條長長錦盒,白衫男子當即持短刃擢向玉賢心臟。
玉賢搖了搖,仆倒在地。
宋土香腦斷路了,玉賢道長是她的異姓大伯。
他是好人!
那燦陽表哥,壞人?!
快走,是她最後一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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