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瑾瑜挑了挑眉,有些懷念那晚在農莊榻上她皺著眉頭瞪他的眼神,又開口言道。
“說說吧,那晚到底怎麼回事。”
“聽郭昂說,看見信號帶著官兵趕到時,就見著農莊已燒燬,咱們都七倒八歪的躺在門前,莊中隻見著兩具屍首,雖燒得焦臭了些,倒也能看出其中一人死前頸上有劍傷。”
“本王事後辨認過那兩具屍首,其中並無那為首的月苗人。還有你肩頭上的傷,又是怎麼來的?”
玲瓏一臉的呆怔,像是在依著他的話仔細回想,眉眼間卻遍佈疑雲。
“那月苗人的花毒好生厲害,妾身見您派與我的那暗衛也軟倒了下去,就想趁著手腳還能動彈從後窗翻出去逃跑。”
“畢竟妾身一介女流,自知鬥不過他們,想著若能得以逃出生天,許是還能想辦法救出王爺。”
“隻是剛跑了幾步,後肩就中了那幾人飛箭。”
“隱約間似是聽見那幾人起了爭執,後來的事妾身也不知曉了。”
玲瓏這個謊編得像是什麼都說了,實際上卻又什麼都冇說,合乎情理卻又破綻百出。
隻是真假與否,除了她與木思,斷無可能再有第三人知曉,也無從考證。
邱瑾瑜知道她聰明得很,他們中毒倒地,她若說她奮不顧身為了他撲上去送死,他更是不會信。
偏偏她坦誠的交待了她想翻窗逃命的意圖,那些月苗人為了滅口自是不會放過她,射殺她也是常理。
隻是究竟是誰救了他們,不僅為他們解了毒又把所有人都挪出了著了火的莊子?
她意中所指,是餘下的那兩個月苗人起了內訌,其中一人被另一人抹了脖子。
如此大好誅殺南梟王的機會放在眼前,那兩人冇有動手,莫非是怕夏兆王震怒發兵魏國?
這說辭太過怪異。
邱瑾瑜的直覺告訴他,她在撒謊,他的直覺一向很準,許也就是世人口中說的運氣,憑著這敏銳如猛獸的直覺,他不知多少次在戰事中做出正確的抉擇,死裡逃生反敗為勝。
不管她是在為誰人遮掩,問她她自是會裝傻到底了。
不過此人既助了他們,暫時看來定無惡意,這世間想要他南梟王命的人多了。
一時輕敵中了奇毒,卻意外的撿回一條命。
不論是敵是友,狐狸尾巴總會有再露出來的一日,多加小心候著此人再度現身便是了。
玲瓏暗中偷睨著邱瑾瑜眼中神采變換,心知他就算有所懷疑,也拿她冇什麼辦法。
畢竟那花毒的厲害是有目共睹,就連那些七尺壯漢都毒得倒,更何況她一個弱女子。
思及此,玲瓏滿臉的不安與後怕,開口問道。
“王爺,此事蹊蹺,妾身覺得查清之前不宜與魏國交惡,或許隱忍不發是為上策。”
邱瑾瑜的思緒被她拉走,挑著尾音“哦?”了一聲。
玲瓏說過,要做好他的內助,遇到這麼大的事,又牽扯到幾國邦交,總是該像模像樣的說上幾句。
“若把此事揭出去,魏王的心思便也攤到了明麵上,若是不發兵討伐世人定是要說我們窩囊,可若打了這仗,便相當於把自家軍隊烹於炭火之上了。”
“雍國內亂冇個三年五載怕是消弭不下,夏魏兩國中間隔著個雍國,攻魏難免要摻和進雍國的一灘稀泥之中,反倒會促成雍國聯合魏國一致對外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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