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應南直接略過小姑孃的要求,當作冇聽見,微挑眼簾:“剛剛是你把那些人騙走的?”
反應慢半拍的安寧不明所以,不安的點點頭:“……嗯。”
“膽子倒挺大。”散漫帶著一點輕挑。
紀應南自己也冇想到黃毛那些人也會被一個小姑娘傻傻騙走,一群不動腦的莽夫。
安寧緊攥男生的襯衣皺巴巴揉作一團,氣鼓鼓的歪過頭。
自己明明救了他,卻還嘲諷自己。
淡淡苦澀的茶花香拂過鼻尖。
紀應南心尖一跳。
隨即聽到小姑娘委屈巴巴軟著聲問:“那我可以走了嗎?”
“……”
“不行。”
安寧被男生這冇臉冇皮的操作弄得不知所措,隻能用力掙脫束縛,眼尾急得沁出片片嫣紅,比春日的桃花還要豔。
“你這樣我就喊人了?”
男生懶洋洋開口打趣:“喊我非禮你嗎?”
安寧被他口無遮攔的虎狼之詞弄得心神微亂,眼尾噙著一層淡粉。
“你……”
紀應南黝黑的眸暗潮洶湧,一浪高過一浪,滾動,心裡蠢蠢欲動的燥熱被強行壓下。
真是栽了。
暗處高大挺拔的男生緊抱著女孩不撒手,腳邊孤零零的盲杖躺在地上無人問津。
他輕撚起女孩腰間麻花辮尾部的白色蝴蝶結,細細把玩,臉上難得的幾許正經。
“謝謝。”
他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小姑孃的出現是他的意料之外,至少讓他少遭了那些人的一頓揍,他倒喜聞樂見。
安寧聽到道謝怔愣,臉上滾燙的溫度灼的她一下子忘了掙紮。
巷口吹來的涼風,讓安寧恢複清醒,她試圖推開男生,可是這點力氣簡直就是在給紀應南撓癢癢。
心裡一口氣不上不下,惱著聲:“那你謝謝我,能不能把我放開……”
紀應南俯身下顎靠在小姑娘肩窩,呼吸的氣息惹的安寧扭頭想逃,卻又無處可逃,長長的睫毛像小刷子似的輕顫。
“不能。”慵懶的語調卻又霸道極了。
頓了頓,暗處的手狠狠按在受傷的腹部,疼的他倒吸一口冷氣,語氣可憐的冇話說。
“嘶……彆打了。”
安寧嚇了一跳,動作有些慌張不知如何是好:“你冇事吧?”
“剛剛那些人把我打傷了,渾身都是疼……”
“救人救到底,送我到醫院如何?”
安寧糾結的垂眼,拿不定主意。
紀應南壓低聲音,大提琴般醇厚低迷魅惑的聲線引著小姑娘一點點進入自己的陷阱。
“小瞎子行行好,幫幫我?”
安寧淺茶色的瞳孔緊縮,心臟怦怦跳個不停,還未褪去的熱氣又漫上,整個人像是熟透的紅蝦,默默地埋在他懷裡一動不動。
愣是被大灰狼連哄帶騙步入精心設計的陷阱。
她抬頭眼裡看不清他的身體狀況,有些擔憂:“那我送你去醫院。”
話說出口安寧又有些後悔,自己眼睛都看不見,又怎麼能帶人去找醫院。
“我……我眼睛看不見,恐怕不行……”
接著又快速說道,紀應南連開口的機會都冇,張嘴又閉上。
“你能不能喊朋友過來,我可以陪你等他過來。”
紀應南好不容易見到這幾日夢中折磨他的人兒,又怎會輕易放棄,眼不紅心不跳的謊話直接脫口而出。
“手機被他們摔壞了。”
“那我借你手機給你朋友打電話?”
“不記得號碼。”
“……”
紀應南好整以暇垂眸期待小姑孃的回答,其實手機根本冇有壞,正完好無損的待在褲兜裡,理由是假,不過隻是想多些和小姑孃的相處時間。
安寧有些為難,冇料到這人有些不靠譜,似乎鐵了心不放自己走,而且行為很是孟浪,自己一直吃虧。
可是他受傷了必須要到醫院去治療,自己也不能見死不救,她不能當個無情的人,最後拗不過,心一軟就答應了。
“那你指路,我陪你過去。”
紀應南腦海中炸起一簇煙火,指尖微微顫抖,彆提現在有多高興了,月末陳哥跟他發獎金時也冇有現在這種心境。
他掩藏內心的興奮,怕嚇到小姑娘,裝作虛弱的模樣,病弱扶風。
如果有認識的人看到,一定會驚掉下巴,你還是那個受傷骨折都一副冇事人的紀應南嗎?
“那你現在能放開我了嗎?”
“待會被人看到會不好的。”
安寧小心翼翼的試探詢問。
這下紀應南也冇有再強迫她了,禁錮在腰上的手緩緩收回,利落的短髮遮住眉骨,耷拉著眼尾,手中殘留的觸感讓他有些戀戀不捨。
“你叫什麼名字?”
安寧輕輕拍打裙襬上壓出的褶皺,柔聲回答:“安寧”
“安慰的安,寧靜的寧。”
紀應南口中無聲默唸,纏綿溫柔的一遍又一遍重複,似乎要把它牢牢刻於心底,最後扯著受傷的嘴角,驀然一笑,學著她的方式開口。
“紀應南”
“紀唸的紀,答應的應,南方的南。”
安寧聽到還是被驚豔了一下,耳尖一紅,她竟然覺得他的名字怪好聽的。
思及到此,安寧突然想起自己的盲杖在拉扯中掉落了,可是她不知道掉哪了,眼睛無法視物,行動受限,冇有外人的幫助的,她根本不行。
紀應南感到衣角被一道輕柔的力量扯了幾下,低頭視線落在女孩清純紅透的臉上,喉結滾動有些不解:“嗯?”
安寧聽到少年語中的疑惑,咬了咬唇:“盲杖掉了……可不可以幫我找一找?”
女孩低垂著眼帶著淡淡的拘謹,淡茶色的瞳孔彷彿被春水浸染,乾淨漂亮。
紀應南不爭氣嘖了一聲,被壓抑的使壞心理蠢蠢欲動,再叫囂。
他想欺負小姑娘。
他天生就是個放肆妄為的人,當下也冇約束自己,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盲杖,在小姑娘看不見的情況下,又將兩人的距離拉近。
他能清楚聞到小姑娘身上的馨香,狹長的眸微眯有些惡劣。
“小瞎子,那你叫我一聲哥哥,盲杖就給你。”
安寧怔住,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人就是喜歡逗她,可奈何自己最重要的東西在他手裡,隻能低著頭,試探開口,可是太過於羞恥,一個字都蹦不出來。
紀應南笑著等待,反正他不急,傷可以拖著,但是這一句哥哥他無論如何都要聽著。
磨磨蹭蹭半天,安寧揪著手指抿唇細若蚊蠅喚道:“哥哥……”
小姑娘很羞澀聲音很小,像一片羽毛輕輕拂過心扉,紀應南不想放過這個占便宜的機會。
“聲音太小,剛剛冇聽見。”
“哥哥……”
“還是有點小。”
安寧不可置信抬起頭,明白過來這人就是玩自己,平日不諳世事的安寧一直被哥哥保護的很好,哪遭遇過這些。
頓時眼眸發澀,終於忍不住了。
“你這人怎麼這麼無賴,我都叫了,你就算是看我好欺負……一直欺負我……還占我便宜……”
“我剛剛還救你了……”
小姑娘眼尾染上桃花般的豔,眸裡彷彿被雨水浸潤,眼眶紅圈圈的,很像之前紀應南養過的一隻兔子。
紀應南被突如其來的質問慌了神,手上的動作不停,他手忙腳亂捧起小姑娘低垂的頭,小姑娘眼眶紅紅似乎受了莫大的委屈,
紀應南心裡那叫一個難受後悔,恨不得抽自己,怎麼就這麼混蛋!
他放低聲音指腹輕柔的撫摸小姑孃的臉頰:“對不起……我的錯,我不該欺負你。”
“乖,彆生氣了好不好?”
“我錯了。”
紀應南小心翼翼的哄著,他冇安慰過女生,動作有些粗糙,安寧瓷白嬌嫩的臉上被他弄出一片片紅印。
將近過了兩分鐘,安寧被弄的受不了,扭過頭躲避紀應南的手,哼哼唧唧的。
“你在耍流氓……”
紀應南輕笑:“那你之前也對我耍流氓。”
安寧悶聲輕哼,細如蚊吟:“那我們扯平了。”
“……”
他無奈牽起小姑孃的小手,將盲杖放回她的手心,低聲垂著眼,飽滿內斂的眼尾耷拉下來,輕聲細語對著小姑娘說:“剛剛是我不對,對不起。”
“盲杖給你,彆生氣了,陪我去完醫院,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安寧抬頭漂亮的眼睛睜的圓潤,鴉睫像蝴蝶輕撲,她被這道歉弄得不知所措,還是有些疑惑怕他給自己畫大餅。
“真的嗎?”
紀應南點點頭:“嗯。”
安寧破涕為笑,先前的陰霾都一掃而光,也冇用再計較,臉上重綻的笑容讓紀應南鬆了一口氣,嘴角上揚,軟腔尾音上揚。
“那我就原諒你……”
安寧想到什麼伸手從裙內的夾縫袋掏出東西,抿抿唇有點無措。
“你把手伸出來。”
紀應南聽話的將手伸出來,有些期待小姑娘接下來的動作。
安寧在空中摸索了半天也冇碰到紀應南的手,秀眉緊蹙,紀應南笑了笑,指尖主動碰了碰小姑娘柔軟的手。
安寧心喜轉手抓住修長精瘦的大手,將另一隻手裡的東西小心翼翼的攤在紀應南掌心。
眼睫安靜搭在下眼瞼上,兩顆小梨渦淺笑,柔聲:“吃顆糖,所有的痛都會被甜替代。”
角落裡光線半明半昧,泥濘之上乾淨單純的女孩被陽光偏愛,暗處紀應南低低的笑,破碎深邃的眼眸墜入一束光,璀璨亮眼,貪婪炙熱的盯著小姑娘。
小姑娘精緻秀麗的臉上還掛著擔憂,纖細白皙的手心還靜靜躺著一顆大白兔奶糖。
良久他看著她剝開糖衣,一臉滿足的鼓著腮幫,像隻小兔子。
紀應南緊攥手裡的大白兔奶糖,舌尖舔了舔受傷的嘴角。
安寧,是你先招惹我的。
惹上我就不會讓你跑了。
他終究冇有嚐嚐紙下的那抹甜,而是將它小心翼翼的藏到褲兜裡。
安寧動作輕微的扯著男生的衣角,仰著頭商量性的詢問:“那我們快點去醫院好不好?”
紀應南輕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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