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外矗立的身影令眾人麵麵相覷。
繡花氅從頭罩到腳,裹著滿身腥味和泥濘,像極了追魂的水鬼。
張氏嚇了一跳:“什麼狗東西也敢放進府來?!”
她以為是下人們冇有看好,來了個丟人現眼的乞丐。
雲若雨卻看到裡頭若隱若現的紅色喜服,她倒抽口氣:“是……是姐姐。”
她秀眉一蹙,梨花帶雨的上來:“姐姐!你半天不見人影,我好擔心。”
就是這幅荏弱無辜的模樣欺騙了原主的姐妹情,一個妾侍生的庶女卻和嫡女同吃同住,還滿心想著戕害毒謀。
當年雲夙苒的母親喬楠懷孕後才得知,原來豫國公早偷偷在外養了個“青梅竹馬”,說是可憐的逃荒女,他不忍心才收留。
嗬,收留到床上去了!
喬楠為了兩族世家的乾戈全都忍了,卻換來早逝的命運。
雲若雨裝腔作勢的上來,一把拽下她罩帽,讓雲夙苒那半張猙獰佈滿傷疤的臉顯露在眾人眼中。
滿堂驚呼。
果真是雲家那個破了相的瘋小姐!
雲夙苒對周遭的奚落不以為意:“失蹤半日,怎不見你們來尋?滿身是傷,怎不見你們來問?”
雲若雨麵上尷尬:“今兒是皇家下聘的日子,我以為姐姐一時想不開躲起來哭呢……”
她眼睛一斜看到了滾在腳邊的金葫蘆:“這不是我的嫁妝嗎!”
她剛想去撿,雲夙苒一腳踩在葫蘆上。
“嘴還挺賤!你頭上的珠釵,脖中的翠玉,腕上的珍珠,哪一件不是我娘給我準備的嫁妝,你戴著不膈應嗎?窮沒關係,跪下來求我,本小姐賞給你。”
大半個雲府的資產都是喬楠帶來起家留給雲夙苒做嫁妝的,怎麼搖身一變,成了雲若雨的?
“瘋了!大小姐瘋病犯了,快把她拖下去!”張氏急的臉紅脖子粗。
明明冇了氣的人,怎麼跟鬼似的跑了回來?
外頭七八個家奴持著長棍衝來,雲夙苒飛起一腳就把最前頭的奴纔給踹了出去。
“誰敢!”
少女厲聲,她雖滿身狼狽,裙襬血汙,可那雙圓睜的怒目好似能刺出千萬利劍,直紮人心。
“我雲夙苒是這國公府的嫡小姐!母親喬楠乃東陵氏長女,一品誥命!外婆是先皇親封的裕嘉翁主,外公是十二郡首,叔父掌著邊陲十萬軍印,姨母遠嫁南疆是兩國和使!”
“我離開豫國公府,依然是天之驕女!”她銳利的目光刺向張氏,“你離開豫國公府,又算個什麼東西!”
“一個妾室,也敢當自己是國公夫人,可笑!這府裡,隻要我站著,就冇有你坐著的份!”
雲夙苒抬腳踹爛了張氏身下的椅子。
這還是那個瘋癲癡傻隻知道追著六皇子滿街跑的雲大小姐嗎?!
滿座賓客,無一敢吱聲。
張氏癱軟在地,驚的目瞪口呆:“你……你……你趁著你爹不在家,要造反了啊!”
雲夙苒忍著渾身傷口的刺痛,冷笑:“我要是造反,你腦袋就該落地了。”
明明隻是一個瘋子的恐嚇,張氏卻覺得背後發寒,打了個哆嗦。
“住手!”一列衛隊衝進府中,“若雨,出了什麼事?!”
急匆匆趕來的正是收到雲若雨“求救”的六殿下晏穆珩,男人將未來嬌妻護在身後,怒瞪攪局的雲夙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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