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聲音雖然不算撒嬌,但比起往日到底還是柔了幾分。
鐘離縉嘴角浮過一抹淺淡的笑意,轉頭看著自己的衣袖。
哪有女子這般撒嬌的?旁的妃嬪都是拉著自己的衣角柔情似水的搖著,而她一個勁得往後麵扯。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阻止自己彆做何事。
瑾悅微微咬著唇角立在他麵前,倘若鐘離縉還是這般無動於衷,那麼她下一刻就會毫不猶豫的轉身離去。
他給了自己梯子,自己也下了,那麼他就得接住。否則她為何還要繼續下?她寧願站在高處,即使危險一些。
鐘離縉看著她這般嫻靜垂眸的模樣心頭的不滿倒是消了一大半,平日裡她都是一副清冷高傲的模樣,哪怕下棋甚至在床笫間,她都不肯示弱服輸。
如此這般,已經很難得了。
於是,他也不在為難瑾悅。
卻又傲嬌起來,看著桌上的粥道:“這碗,可是賠罪的粥?”
瑾悅抽了抽嘴角:真是給你臉了!
她放下鐘離縉衣袖上的手,噘嘴嘟囔著道:“殿下非得說這麼明白嗎?明知妾身臉皮子薄,若是不喝,妾身這臉往哪擱?”
她話雖然有些無理,不過那似生氣似無奈的模樣倒甚是可愛,鐘離縉嘴角隱隱往上揚起,伸出纖長的手指端起碗:“側妃既然這樣說了,又是你親自做的,孤自然得嚐嚐這味道如何。”
言罷,他用勺子舀起碗中的粥,慢悠悠閉目品味。
那粥入口溫軟卻不似旁人熬得那般融,留住了糯米的口感,加上軟糯的蓮子,吃起來細膩且可口。
他倒是冇想到,這個女人熬粥竟有一手,想來此番道歉也是用了心的。
於是開口道:“味道尚可。”
瑾悅在後頭翻了一個白眼。
鐘離縉見其不說話,轉頭看著身後的瑾悅道:“一直站在孤身後作甚?”
瑾悅指著鐘離縉左邊的摺子,“殿下將摺子背過去吧,妾身身為妃嬪,不得離摺子太近。”
鐘離縉微微一愣,挑眉道:“瑾悅此刻竟這般在意規矩了?”
他倒是冇想過瑾悅那般嬌縱跋扈的一個人,此刻竟這樣守規矩。
往日裡,其他嬪妃可不會想到這一點。
瑾悅心中隻覺得苦澀,她的身份,能不在乎規矩嗎?鐘離縉本就因皇後對她本就不信任,倘若這摺子有什麼機密或重要之事被傳了出去,那她便有嘴說不清了。
況且,她在家中父親寫摺子她也從不會上前。
“妾身雖然不守規矩,可是也分得清孰輕孰重,在家中父親就告誡過妾身,朝廷奏摺乃機密,所以他在寫摺子的時候也不會讓妾身靠近。”
鐘離縉點點頭,眼中流露出些許意外和讚賞,“這點你父親將你教得極好。”
“不過,孤這摺子,你看了也無妨,孤信你。”
他既然冇有將摺子藏著,證明這摺子也並非什麼重要之事。
瑾悅心中冷冷發笑,真是說的比唱的還好聽,她若是相信他的鬼話,自己後果不知道得有多慘!
若說整個東宮嬪妃中,他心中忌憚和猜疑最多的,恐怕就是自己了。
正想著,就感到手心一熱,下一刻就被鐘離縉拉到了他的懷中。
半晌,溫熱的氣息在耳畔吐出:“瑾悅,孤是儲君,往後切勿在下人麵前那般待孤了,否則孤顏麵何存?”
瑾悅微微頷首:“殿下,妾身在家中見阿孃和父親隨意慣了,哪怕吵架也不會影響彼此之間的感情。所以妾身以為在殿下麵前耍耍性子也是可以的,卻忽略了您得身份是太子,得先君臣再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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